没有外人在场,唐寅便无所顾忌,径直问道“陛下这是何意是临时起意驻兵还是准备养精蓄锐后继续用兵难道就不怕宁王领军渡江杀来”
沈溪对这消息并不感冒,反问道“宁王兵马这会儿不是还没出江西地界么”
唐寅苦笑“以沈尚书见地,不会认为如此用兵是正确的吧这样很容易遭致叛军攻击,进又不进,退又不退,行事瞻前顾后,本来占据的优势会迅速消弭,一旦兵败,陛下怕是很难回南京吧”
沈溪道“伯虎兄看来很着紧这件事陛下不带你随身参谋军机,实在可惜。”
“沈大人言笑了,陛下哪里将在下放到眼里过”
唐寅听出沈溪语气中蕴含有奚落的意思,赶紧解释道“在下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若有差错的话,便当在下没提过却不知陛下此举是否跟沈尚书提前商议过”
沈溪抬起头看着唐寅,微微摇头“未曾有任何商议从离开新城之日起,陛下便没有跟我联系过,这一点你是知晓的。”
“那就问题大了”
唐寅非常紧张,赶忙问道,“沈尚书如何看待陛下决策”
沈溪再次摇头“我怎么看待不要紧,问题的关键是陛下是否能听进别人的意见相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今九江府城和湖口两座江防要塞失守,陛下最佳的选择莫过于引兵回安庆。”
“其实继续进军,依靠朝廷兵马暂时拥有的水上优势,威逼湖口,把叛军水军堵在鄱阳湖里,同时迫使宁王兵马分兵驻防南岸,为后续兵马到来赢得宝贵的时间;又或者干脆泊靠长江南岸,驻扎马当镇或者彭泽县城均可,只要等到陆路兵马赶到,便能以绝对兵力优势碾压对手”
“现在陛下选择了最危险的应对方式,除了自身驻步不前外,还把战略要地彭泽和马当拱手让给叛军,如此叛军可以自如地与朝廷兵马隔江对峙,逐步取得战略上的主动。”
唐寅一听便知沈溪也不支持朱厚照在长江北岸安营扎寨的决定,赶紧道“沈尚书不上奏建议陛下撤兵么”
沈溪叹道“该上奏时,我自然会上奏现在无论我说什么,陛下都未必会听。而且由我口中说出来,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不如静观其变。”
唐寅无法调遣沈溪,最多是一点意见,但显然沈溪不会采纳。
唐寅自嘲地笑一笑,然后便告辞离开虽然他担忧皇帝安全,却也知道这场战事跟他关系不大,皇帝一门心思建功立业,生怕别人抢了他风头,连军事方面的权威沈溪都插不上话,他一介文臣能说什么
接下来两日,新城风平浪静,没听说前线有战事发生,宁王在攻下九江府城和湖口县城后便没了动静,似乎静待皇帝领兵上门。
等唐寅再次见到沈溪时,沈溪正在热火朝天的船厂视察。
唐寅主动过去问候,他急于了解前线的最新战况,觉得很可能有些重要情报未对外公开。
唐寅简单寒暄两句便发问“沈尚书,不知陛下那边情况如何了为何一直没听说前线开战照理宁王拿下九江府城和湖口县城后,应第一时间调兵遣将,进攻陛下统领的兵马,以求速战速决战事拖延下去对宁王太过不利。”
沈溪微微一笑“宁王生性谨慎,或许是在担心什么,毕竟陛下手头有十万大军。”
唐寅立即出言纠正“不是说两路人马加起来才有十万兵马么听说还掺杂有大量巡检司兵马,那可是刚放下锄头不久的农民,不能委以重任。倒是宁王叛军,连下数府,可谓兵强马壮。”
沈溪本来正在对工匠说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