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苦笑着摇头“经历太多事情之后,我不会再高看自己一眼,无论是在危机四伏的战场上,又或者云谲波诡的官场,在下能力距离沈尚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没办法提出合理的建议。或许我就适合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书书写写,发些牢骚官场根本就不适合我”
言语间唐寅带着一种对自己的极度失望,俨然跟他随同沈溪出征前的意气风发迥异。
沈溪打量唐寅,许久后,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能帮到自己,或者自己想要的唐寅,这大概正是他期望对唐寅做出的改变。
沈溪微笑着说道“唐兄,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帮到了我,也帮到了天下苍生,现在激流勇退的话实在太过可惜嗯,要不这样吧,你先回京休整一段时间,等我回到京城后,会帮你在朝中谋取个差事以你举人的身份,还有在对草原之战中随军立下的功劳,大概可以担任一地县令我准备先让你到地方上历练个几年,积攒些政绩和资历,唐兄你看如何”
“啊”
唐寅听到这话,眼睛瞪得溜圆,显得非常惊讶。
举人只是理论上有当县令的可能,但一定是那种偏远没人稀罕的地方去当县令,没什么油水不说,下辖管理的人还特别少,就算这样也需要走动关系,花费不菲,当完县令后还连个晋升的途径都没有,可悲可怜。
但他只是跟沈溪到草原上走了一趟,沈溪便许诺给他找个县令的差事当当,以沈溪的人脉关系,自然不会随便给他找个地方就打发他。
而唐寅马上就要得到一个连两榜进士都梦寐以求的好差事,直接到某个地方当县令,从此踏上仕途
唐寅本以为沈溪要将他打发走,从此过那种山野村夫的日子,郁郁寡欢而终,但未曾想,沈溪居然让他做官,那二人此后就不再是雇佣关系,身为官员最多算是沈溪的下级,所以沈溪才会说给他“车马费”而非其他。
唐寅激动地道“沈尚书,您这样做怕是不那么合适吧在下寸功无立,哪里敢当此重”
突然间,一代才子居然也出现了口拙的情况,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此时唐寅非常激动,他跟徐经都被剥夺参加会试的资格,甚至被列入官场黑名单,就算入仕也只能当小吏,根本无从晋升,但现在沈溪却给了他另外一条官场晋升的途径。
沈溪微笑着鼓励道“若以唐兄的本事,考进士绰绰有余,如今之所以沦落到这地步,也只能说是交友不善。不过我想提醒一下,我并没对你做什么许诺,我目前只是兵部尚书,只能说回去后尽量帮你争取,莫要以为事情便板上钉钉。”
唐寅明白沈溪这句话的意思。
现在沈溪在朝中的处境非常尴尬,随便提拔谁都可能会被御史言官给盯上,更何况是他唐寅这样被弘治皇帝钦定为不得参加科举之人,要入朝的话,必须要有合理的理由,而且就算这样也会给沈溪带来非议声。
此时的唐寅对沈溪有一种极大的感恩心理,他知道沈溪要提拔他将要面临怎样的舆论压力。
但其实沈溪根本就不在意这些,也只有唐寅才会重视,以为当年被降罪是多么重要的事情,但其实朝中大员根本就没人留意他这样的小人物,沈溪并不会因为提拔唐寅就背负什么舆论负担。
唐寅感动地拱手道“在下明白。”
沈溪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那唐兄你早些回京城跟家人团聚吧,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暂时无法回京。一切要等消息,可能是最近的事情,也可能会等上一年半载,谁知道呢呵呵。”
沈溪说话的语气非常轻松,并不像是严肃的许诺,不过唐寅却明白沈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