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谢迁意识到,就算沈溪马上写奏疏请示张太后,一来一回也不可在一夜间完成,就算快马能及时赶到,张太后那边也需要时间审阅和商议对策,很多事可以等到来日他精神恢复后再说。
此时谢迁因连续赶路,身体都快散架了,疲累不堪,说话时一直有气无力。
沈溪站起身来“恭送谢阁老。”
谢迁道“你跟老夫一起到驿馆,抵足而眠,有事还能商议。”
沈溪摇头道“谢阁老回去休息,在下前去能作何谢阁老不也说了,有事可以等日后再议定,何必急于一时”
谢迁想了下,微微点头,他从沈溪神色中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随即鼓励道“战事结束,朝堂内大概会经历一番人事变动,你安心在朝中做事,总归未来你可成为大明柱梁老夫看好你。”
沈溪苦笑一下,心想“我为官到现在,做了那么多对大明有益的事情,难道仅仅是未来可能会成为大明柱梁那我现在是什么,只是个给人打下手的小角色你谢老儿始终把自己当作文官魁首,看起来开始转向支持我,但其实还是想任何事都出自你的决策,让我沿着你选定的路走,这也是我俩矛盾所在,既如此你还跟我商议什么”
到此时,沈溪已不可能再对谢迁言听计从,无论谢迁是否是一片好意,沈溪都无法甘心平稳过上多少年后再出来做实事,他目标明确,就是要利用朱厚照的支持施行很多改革,促进时代进步。
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沈溪不可能事事都为谢迁着想,就好像谢迁也不可能会放弃原则,全力支持沈溪改革一样。
谢迁回到驿馆休息。
沈溪则留在住所内,面对眼前厚厚一叠案牍,根本就看不下去。
此时刚天黑,本来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但沈溪根本就不饥饿,朱鸿进来道“大人,唐先生求见。”
沈溪没想到唐寅会来,因为他做事的方法和手段不为人所理解,不奢求旁人能帮到他太多,留唐寅在身边,更像是备不时之需,至少目前唐寅无法帮到他太大的忙。
但他知道,未来自己要做很多事,那不是他一个人决策就能完成的,还需要很多人执行和监督,更需要一些人在地方上为他的政策奔走,而唐寅就是很好的人选。
“请他进来吧。”
沈溪随口说了一句,言语间显得很倦怠。
很快唐寅便出现在沈溪面前。
当唐寅进来,看到沈溪凑在烛光下看什么东西时,只是站在那儿没有说话,好像并不想打扰沈溪。
沈溪问道“为何如此安静”
唐寅见沈溪没侧过头来,言语中有种冷漠,当即回道“沈尚书,在下希望早些回京看望妻儿,出来久了,怕内子挂念。”
沈溪点头道“思念亲人乃人之常情,唐兄可以回去其实不必跟我请示,我会让人给你支一笔车马费。”
沈溪没有说束脩或者薪酬的事情,而只是说给唐寅车马费,意思就是说感谢你在这一路上跟随我,帮我出谋划策,至于接下来是否还要用你,另当别论。
唐寅没去争辩什么,来之前,他把很多事都想明白了,拱手道“在下能力有限,实在帮不到沈尚书你,承蒙你一直以来的照顾,这边先谢过”
说到这里,发现沈溪终于侧过头看着他,好像对唐寅说的话提起几分兴趣来。
唐寅又叹道,“我始终没有办法进入仕途,除了少了进士的身份,其实做事也没什么能力可笑我之前还一直以为自己怀才不遇。”
沈溪微笑着问道“唐兄怎会如此灰心失望你可是名闻遐迩的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