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将士们连续行军十多个时辰,又消耗残存的体力挖掘战壕,搭建防御工事,现在全都疲惫不堪要是鞑靼人趁机来袭,士兵们只能起身迎战,到时候恐怕会一触即溃”
马永成相对冷静些,再加上他监军太监的身份基本跟沈溪这个主帅对等,有资格提出一些看法。
其余将领就算再疲累也不敢说出来,因为如此做等于是灭自己威风,在袍泽面前丢面子。
沈溪环顾在场之人,朗声说道“你们困倦不堪,本官也不好受,同时遭罪的还有跟在我们屁股后面,连续赶了几天几夜路的鞑靼兵马,所以短时间内我们的对手也不会发起进攻,让军中将士放心休息”
“之前第一道战壕里休息的四千官兵,现在不都睡了两个多时辰了吗只要接下来再休息两到三个时辰,精神差不多便可恢复。现在第二道、第三道战壕里的官兵,已经睡着了的不要打扰他们,醒着的则安排他们回到后方营地,到帐篷里好好睡下,目前前线人手基本上够用了,轮班休息才是长久之道”
张永白了沈溪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都到山穷水尽了,还说什么长久之道能多苟活一时便多一时吧大不了最后咱家也拿起兵器跟鞑靼人拼了,杀一个保本,杀两个就赚了”
沈溪蹙眉问道“怎么事情到了张公公嘴里,就死到临头了你怎么知道延绥不会派出援军来”
“这还用得着问吗”
张永生气地道,“明摆着的事情,陛下抽调延绥五万精兵往宣府,这消息还是沈大人你透露的,如今延绥周边守备空虚,稍有不慎关隘便会陷落,王琼和谢迁怎么可能冒着丢乌纱帽的风险出兵救援说来说去,还是你沈大人平时在朝中没做什么好事,得罪的人太多了”
荆越生气地喝问“张公公,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咱家这么说已算是客气了,都身处绝境了还没骂娘呢早知各路人马不会来,就别出这么损的主意,还指望上下齐心伏击鞑靼人做梦去吧这场战争之所以失败,全是沈大人的责任,我们都是被你连累害死的”张永不依不饶道。
到这会儿,张永再次失态,歇斯底里地发泄着心中怨气,当着在场诸多将领的面,不懂得收敛,想到什么便直接说出来。
沈溪摇头轻叹“事情发展到现在这般境地,谁都不愿意看到,不过以目前榆林卫城得到的反馈看,延绥镇的确无法派出人马驰援毕竟城内防备空虚,且此番鞑靼人主力全出,共计兵马五万余”
马永成打断沈溪的话,诧异地问道“五万之数,便是鞑靼全数主力”
“嗯。”
沈溪点头道,“鞑靼内部,今时也非往日,经历多年内战后,各部族间再也无法形成联盟,此番鞑靼主力基本都来自达延部,总数虽只有五万上下,但都是绝对的精锐”
沈溪有意把鞑靼人的兵马数量往少处说,就是想稳定麾下将士军心士气,不让他们未战先怯。
马永成显得很丧气“就算鞑靼人只有五万,可我们的兵马数量也不过一万五六千人,且其中有四五千是民壮以我们的能力,身处困境,以一敌五有何胜算”
刘序道“怎么就没机会了当年土木堡时,沈大人何止是以一敌五,都快敌十敌百了吧”
张永破口大骂“少吹牛,就好像当时咱家不在一样你骗得了别人,休想欺瞒咱家”
中军大帐内,争吵不断,沈溪对此不管不问,任由这些人发泄情绪。
马永成觉得情况不太对,看着一脸镇定的沈溪道“沈大人,现在我们被逼到绝路上了,您不会是想我们自求多福,您什么都不管吧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