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一种盲目的信任。
谢迁回礼“太后言重了,老夫只能说尽力而为,不过之前陛下在朝会时直言老臣昏聩老迈,尸位素餐,老臣已递交乞骸骨的奏疏,或许过不了几天就会离朝,老臣能力有限,望太后娘娘见谅。”
说完,谢迁恭恭敬敬跪下来磕了个头,然后站起身,没有跟张太后告辞,便就这么出了永寿宫暖阁。
谢迁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外,张太后仍旧站在那儿,目光中满是哀伤,一种复杂难明的情感充斥其中,最后她微微闭上眼,眼角泪水划过。
“太后娘娘,谢阁老他”
高凤本想说什么,可当他看到张太后似乎黯然流泪时,赶紧把目光避开,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张太后语气凝重“让谢阁老回去,他能做的已经做了,朝堂上有谁跟他一样不顾一切去劝谏皇上呢在朝这么多年,一心为大明江山社稷着想,他累了,就算刘瑾当道时那么艰难,他也撑过去了,可如今的情况,分明比以前更为严重,谁能挽狂澜于既倒啊”
永寿宫内安静异常,没人敢跟张太后说什么。
“噔噔噔”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夏皇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目光中带着迷茫,乃是真真切切的不知所措,因为以她的智慧和阅历,根本理解不了为何自己的婆婆会哭。
张太后看着儿媳,摇头轻叹“皇后,哀家跟谢阁老见面的场景,你看到了,我们说的话你可有听到”
“嗯。”
夏皇后微微颔首,目光中仍旧满是疑惑,不明白为何张太后要跟她说这些。
张太后道“你虽然是六宫之主,但也是这个身份害了你,让你在宫闱内没有得到真正妻子应该享受的一切,但你的痛苦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经历的,谢阁老,哀家,还有朝中许多人,都在经历同样的痛苦哀家能为你们做些什么呢”
夏皇后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婆婆,神色坚定“孩儿没什么,不觉得痛苦。”
张太后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跟夏皇后相处的两年时间里,她当然能够察觉儿媳不是骗她,因为这个蠢萌的儿媳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眼里的世界异常单纯,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计较,每天只要有吃有喝,有人陪着玩,就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不再有非分之想。
不过宽慰之余,张太后又感到惭愧,对夏皇后的负罪之心更加浓厚。
张太后道“皇上终究会回宫,他在外面总有一天会玩腻,每一个胡闹的孩子,都要找到属于他的归宿难道一个人会这么无限期地胡闹下去,永远都不停歇么绝对不会皇上有福,有你这样的皇后坐镇内宫,就算将来哀家百年归老,你也一定能为他看好这个家。”
夏皇后眨眨眼,眼睛里透出一抹纯真,脑海中所想的事情,跟张太后说的完全不搭调。
小皇后走神了。
张太后对高凤道“高公公,你有时间去一趟豹房,把哀家的懿旨带过去,让皇上知道现在朝中上下的担忧至于是否要找宗室子弟到京师,决定权交给他,哀家只能如此建议,不会强行命令他,这天下是他的,哀家没有资格帮他打理。”
“太后娘娘”
高凤感情上来了,一时间泪流满面。
张太后笑着摆摆手“没什么好难过的,这天没塌下来,皇上安好,一切都安好”
当征调兵马回京的命令传到沈溪手里时,已是三月初五。
此时沈溪正领军在北直隶河间府拉练,练兵进展在沈溪看来非常顺利。
中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