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苑把他觉得有价值的证据全部拿出来,逐一摆在朱厚照面前,每一样都让朱厚照皱眉,却连连摇头。
显然朱厚照要的是确凿的证据,而不是这些旁敲侧击的佐证。
皇帝要惩罚太后家族的人,必须要做到无可抵赖,让世人信服,对这点朱厚照脑袋还是清醒的。
在很多事上,朱厚照并不会听信别人谗言,这也是刘瑾后他形成的一种思维惯性,被人骗多了,也就有所防备,对太监的信任就不会跟以前那般盲目。
等张苑把证据罗列开后,朱厚照皱眉“张苑,朕问你一句,你觉得现在把两个国舅叫来,拿出这些证据,说他们跟倭寇勾连,甚至还指责他们要谋害朕,你觉得他们会承认吗”
张苑摇头“当然不会承认。”
朱厚照怒道“这就说明这些东西没有说服力,拿出这些他们大可巧舌如簧,横加抵赖,甚至提出很多问题,朕会无言以对。既如此,你查证的这些究竟算什么你怎么不拿他们亲手写的书函,再把相关人等抓起来审问,指证两位国舅犯罪为何不把当时试图谋刺朕的凶手严刑逼供,弄清楚幕后主使”
“啊”张苑一听,好么,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支支吾吾道,“这这有些困难”
“简单的事还用得着你去做朕觉得你现在不但不如一头驴,甚至连一条狗都不如,至少狗还能嗅着气味去把贼给抓出来,你倒好,随便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糊弄朕”朱厚照气急败坏地怒斥。
张苑被朱厚照骂,可不觉得是自己失误,心里有些恼恨“都怪我那大侄子,他派人送来的证据,根本不够看啊这些证据都太过流于表面,本来以为能作用,至少能应付一下,谁知道陛下根本就不接受。”
朱厚照道“年底前,你能查出朕想要的结果吗”
张苑一怔,本想叫苦,但想到叫苦的结果可能要被皇帝怪罪,只能硬着头皮应承道“能。”
“那好,年底前把最终的结果送到朕这里,若是你送不来,朕就把这些所谓的证据交给两个国舅,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朱厚照站起身,恼火地往内院去了此时已到朱厚照要吃喝玩乐的时间,根本没闲暇招呼张苑。
张苑站在那儿发呆,心里无比苦涩。
“这可不行,距离年底还不到十天,我上哪儿去把事情查个一清二楚”
张苑心想,“之前我那大侄子不是说要用狠招,以恶制恶么他倒是恶给我看啊他自己不给我一些有用的证据,难道让我去编造伪证对了对了,必然是如此,他自己不想当这个坏人,所以才会提醒我,让我来充当恶人。这小子”
建昌侯府内,张延龄接连几日都在派人打探朝廷调查通倭和谋逆案的进展,到现在都没什么有用的消息。
钱宁那边他所知甚少,不过大概知道钱宁没再出过京城,而张苑也留在京城,甚至张苑还要处理很多朝事,根本不可能有太多时间拿来查案。
“雷声大雨点小,本还以为出了天塌的大事,谁知道我那草包大外甥这次派的是张苑和钱宁这两个熊包,能查出个鸟来啊人都不出京城,就能查到我的罪证,这是痴人说梦吧以为自己是谁啊”
张延龄的心跟着安定下来,但他也防着一手,自然就是沈溪插手案情。
沈溪回朝,最担心的人其实是张延龄。
“侯爷,这两天您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呢”旁边一个柔媚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