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武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书,放在桌上,道“这里是宣府镇所有七品以上官员的名册,下官怕沈尚书人生地不熟,便先做整理。若沈尚书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地方,只管开口便是。”
沈溪再次点头,虚伪客套一番。
寒暄半晌,两人说得都是没什么营养的话,最后杨武看向王守仁,道“不知王军门几时回京”
王守仁先看沈溪一眼,想征求沈溪的意见,但见沈溪没有任何表示,这才道“大约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哦。”
杨武松了口气,道,“王军门到宣府差不多半年多时间,战前战后,都仰仗王军门指挥若定,才让宣府镇一直保持安稳。王军门选好日子后通知一声,在下定当出城相送,代表宣府百姓为王军门饯行。”
面对杨武的热情,王守仁略微有些不适应,道“临走时自会告之。”
“哈哈”
杨武觉得自己已履行一个下属的责任和义务,圆满地完成接待上司的工作,神色间轻松不少,“选日不如撞日,今日不如就在巡抚衙门设宴,为沈尚书接风洗尘不知沈尚书和王军门是否肯赏脸”
沈溪一口回绝“本官刚到宣府镇,尚有许多交接工作要完成,这几日怕是没时间这里先谢过杨抚台好意。”
杨武一怔,随即明白沈溪对他的防备很深,当下哈哈一笑,也不勉强,拱手道“也好,宣府官场这几日正好进行更迭,等一切稳定下来再说沈尚书到来,鞑靼为之丧胆,宣府终于可以彻底安宁下来。”
杨武在总督府逗留了大约半个时辰。
杨武对沈溪的态度还算热情,只是这种热情始终给人一种敷衍之感,让人觉得恶心。
沈溪清楚杨武完全是靠刘瑾提携才有机会出任宣府巡抚,乃是刘瑾安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更明白不管这颗棋子对他是否有威胁,都要先稳住,不能即刻拔除。
这跟沈溪前几任督抚的心态完全不同。
那时他在地方上几乎可以为所欲为,不用考虑那么多利害关系。
现在他到宣府,整个被刘瑾钳制住,束手束脚。
杨武离开后,王守仁道“之厚,这杨巡抚平时神龙见首不见尾,若非你到来,怕是轻易不会出巡抚衙门”
沈溪摊摊手,表示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王守仁跟沈溪一起进入总督府大堂,见到摞成小山一样的宗卷,不由带着几分歉意,道“之前未来得及整理,这些宗卷怕是你一时间无法看完不如我派些人来帮忙”
沈溪坐下,笑道“正因为宗卷太多,才不需额外添加人手,人越多越乱,还不如自己查阅整理为好。伯安兄不必介怀,我对你完全放心,交接到现在已算完成,你想回京的话,随时都可以。”
王守仁点头“在下离京多时,也想早些回去,侍奉父母跟前。”
沈溪道“那最好今日便启程,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你可以跟我提哈哈,互利互惠嘛。”
王守仁感觉沈溪言语中带有一种生分,揣测二人间到底是前任和现任的关系,有矛盾难免,应该是财物和账目交接不清。
但其实沈溪根本不会跟王守仁计较利益得失。
因为沈溪对王守仁的人品非常放心,断定其不会贪墨纳贿,而宣府亏空不是王守仁造成,与其要银子徒劳无益。
等王守仁往后院去整理家当,沈溪又坐下来整理宗卷。
“大人。”
云柳出现在沈溪面前,“刚得到消息,张文冕已进入宣府,此时怕已在城内。”
沈溪道“他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