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站起身,没好气地道“下次进屋前,先问问外面的侍卫是否准允你进来做事冒冒失失的,真不知道你以后独当一面时当如何还有,人前不要称呼我师兄,以官职相称。”
王陵之闷闷不乐,但还是遵照沈溪吩咐,一抱拳道“是,沈大人。”
沈溪没有理会王陵之,带着马九先一步出了房门,脸上睡出印迹的云柳拍了拍脸,让自己头脑清醒些,然后将那些繁杂的宗卷分门别类进行整理。
等沈溪来到前面的院子,才知杨武没到,只是着人送来拜帖,而跟在他身后的王陵之一一脸无辜的表情,好像错报之事跟他无关。
沈溪没迁怒谁,先去洗了把热水脸,又对付着喝了点稀粥,觉得身体暖和起来,这才回到正堂等候。
过了大约一刻钟,门口侍卫进来传话,说是宣府巡抚杨武以及宣府总兵魏杲、副总兵许泰、白玉已抵达总督府大门外。
几人中,弘治九年考取进士的杨武官职最高,但他依靠贿赂刘瑾上位,沈溪对其没有丝毫好感。
总兵魏杲是员老将,此时已七十多岁,面色焦黄,形容憔悴,看样子身体状况不佳。沈溪担任兵部尚书期间,对九边将领都有所了解,这魏杲算是一代名将,自成化二年承袭其父千户之职以来便一直镇守边关,目前挂镇朔将军印留在宣府带兵。魏杲资历深厚,辽东、蓟州、宣府、大同等地的总兵干了一圈,但由于朝中无人照拂,始终无法封爵。
至于副总兵白玉,沈溪没太留意,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许泰身上,因为要是历史不出意外,这一位将会以朱厚照“干儿子”的身份显赫一时。
杨武把身边几人介绍给沈溪认识。
沈溪见那许泰唇红齿白,一表人才,难怪会得到朱厚照欣赏。随即沈溪又想到跟许泰有关的另一人,便是如今还在蔚州卫当指挥佥事的江彬。
这两位都是刘瑾死后,于大明官场兴风作浪的佞臣。
杨武五十岁上下,脸上挂着和熙的笑容,向沈溪恭敬地行了一礼,道“沈尚书远道而来,宣大之地总算有了主人,实在是可喜可贺。今日下官带几位留在城中的将领前来拜会,聆听大人教诲。”
说话间,杨武跟沈溪一起入内,等进到院子,王守仁才闻讯从后院出来招呼。
杨武带来的基本都是阉党中人,就算不属阉党,也是给刘瑾塞了钱的,不然早就调离现在的位置。这些个武将,本身地位不高,谁在中枢主政就巴结谁,本无可厚非,但跟刘瑾走得近,就意味着跟沈溪的关系疏远。
杨武等人前来总督府礼节性拜访,顺带通知沈溪一件事,宣府总兵官魏杲因身罹恶疾,再加上身体老迈,已奉调回京,接替魏杲任的人正是副总兵白玉。
这消息等于告诉沈溪,魏杲不是刘瑾的人,刘瑾怕沈溪跟魏杲暗地里勾连,所以干脆换上一个信得过的总兵官镇守宣府,如此军政两大体系都操控于阉党之手,沈溪等于是被架空,无所作为。
白玉起身向沈溪行礼“末将见过沈尚书。”
白玉已年过四旬,不算年轻,相貌极为粗豪。虽然看起来他对沈溪毕恭毕敬,但沈溪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不可能分化拉拢,略微敷衍便可。
若这些人跟自己井水不犯河水,沈溪不会计较,但若他们非要配合刘瑾为恶,他也不会坐以待毙。
沈溪微微点头,权当跟白玉打过招呼。
白玉侧身坐下,脸上露出轻视之色。
杨武笑道“沈尚书在地方任职多年,这天南地北的督抚几乎都当遍了,就算是西北沈尚书来也不止一两趟了吧”
沈溪道“这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