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么荒诞不经的回答,在场的大臣不自觉脸上露出微笑,天下间敢用这么不正经的方式教导太子,这是何其荒唐之事
连弘治皇帝听到这儿,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张皇后直接出言打断谢迁的话“何人敢如此戏弄我皇儿”
谢迁回道“回皇后,是詹事府右春坊右中允兼翰林修撰沈溪。”
听到这名字,朱祐樘脸上本带着几分气愤,突然变成愕然,继而摇头哑然失笑。
换做别人这么跟太子说话,那是荒唐不经,你一个学问人就拿这种不切实际的话来蒙骗太子
可若是沈溪,却很容易理解了,因为在弘治皇帝眼中,沈溪只是个少年,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沈溪与太子就如同两个稚子,互相说话用不着太过正经刻板。
朱祐樘道“那后来如何”
不但皇帝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连在场的文臣武将也想知道。其实沈溪的回答,听来不正经,但却显得聪明慧黠,让人觉得这小子有点小聪明。
谢迁继续说道“回陛下,太子曰,鸟非人,鸟死岂有殡者之理”
张鹤龄抢白道“好,太子问的甚好,说明太子年少,对于人情世故还是颇为知悉。”
连朱祐樘也点头,儿子一口就把耍小聪明的沈溪给揭破,这让他很有面子,到底沈溪可是大明朝的状元郎啊。
谢迁再道“沈中允再言,人非鸟,岂知鸟并无殡者之理尝曰,三鸟死其一,或有失明、失聪之鸟雀,不知周遭所以然,不飞也为常态,不若以三鸟试之,射一鸟而余几许,一目可观之。”
谢迁说到这儿,在场所有人都释然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沈溪说那些话的目的,不是为了戏弄太子,也不是为了彰显他有多聪明,而是告诉太子一个道理,要想知道三只鸟射死一只后还剩下几只,应该实践出真章。
从道理上来说,这是变相教育太子要多实践。
连刚才对沈溪恨得牙痒痒的张皇后,闻言脸色也随之好转,问傻愣愣站在旁边的朱厚照道“皇儿,你摆弄鸟雀,可是想印证沈中允所说,看看三只鸟射一只后还余几只”
朱厚照有点儿小聪明,刚才让老爹在众朝臣面前出糗而大发雷霆,回头可能是要被禁足,现在老娘分明是在帮他开脱。当即支支吾吾道“是啊,母后,我想印证一下沈溪的话是不是对的,才让舅舅给我找来鸟雀,可我不懂拉弓射箭,如何都射不中。”
一句话,就把张鹤龄和张延龄两兄弟给卖了。
两兄弟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刚才弘治皇帝要追究谁献鸟雀,他们没马上跪地承认,现在是太子亲自把他们交待出来,到底是认罪还是不认罪呢
张鹤龄恨恨地看了弟弟一眼,好似在说,你献鸟之前怎不跟我商议他兄弟二人从来都是同气连枝,现在即便仅仅只是张延龄给太子送鸟,他也逃不出干系。
张鹤龄下跪道“陛下,臣有失察之罪。”
倒是刚才出言的张懋笑道“太子不但年少聪慧,且有求真之本愿,将来或为文治武功兼备之明君,寿宁侯何错之有”
一句话,让在场大臣皆都点头,连朱祐樘脸色也大为转好。朱祐樘点头道“此事,朕不会苛责于人,寿宁侯起身便是。”
左都御史闵圭进言“陛下,詹事府右中允沈溪以戏言进太子,未尽人臣导善之责,请陛下对此人降罪。”
朱祐樘略微沉吟,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