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早就分出来过了,当年,大伯一夜之间销金千两,咱们呢竟无粒米果腹,哪里有”
“啪”
沈明新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老太太一声重重的拍案声打断,只见老人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指着沈明新,恨铁不成钢地说
“你还知道你是沈家子孙啊按照家规,只要长房不争,其他房的子孙就有资格作这个沈家家主”
“再说了,立长还是立贤,古来就是悖论,你大堂哥上次亲自到咱们家负荆请罪,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念念不忘做什么”
“你大伯是生性荒唐,沈家也是在他手里破败的,但你们这些做子孙的,不该想着如何记恨他,而是要想着怎么才能重振沈家家业”
老太太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众人默然,不敢再说话,沈明新连忙赔罪“是孩儿不好,孩儿以后不敢再说这些了。”
“想也不能想,越想就越恨,越想就越难受。”老太太冷着脸,呵斥道。
四伯母冯氏瞪了自己的丈夫一眼,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娘,您老莫生气了,相公他不是有意让您生气,您气坏身子多不好快坐下来,顺顺气吧。”
老太太也不多说,重新坐回椅子上,稍稍歇息一会儿才道“方才我说过了,这一次选孩子进私塾,你们不必太上心,过几年,大郎若是没有中举,便回来给孩子们教书,若是中举,那便更好,到时候全将孩子们送到私塾去。”
沈溪闻听此言,心中并不感冒。
等到大伯考完两次秋闱,那起码是六年后的事了,这六年时间里就要窝在山村里,来日就算再求学,为时已晚。
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把握眼前的机会。
二伯母钱氏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不知娘你心中是不是有了人选”
老太太闻言,微微摇了摇头“人选倒是有,但也知道你们不容易,而且你们都十分重视这事儿,老太太我不能专断,便交给你们自己讨论吧,完了跟我说一声就成。”
老太太说罢,便颔首闭目,一句话也不说。
沈溪心中焦急,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又不敢发声,只能静静呆坐在椅子上。
场面稍微沉寂了片刻,二房钱氏便当先开口“我觉得我家五郎挺机灵的,一定是个读书的料。”
她的话才刚刚落下,四房的冯氏便不乐意了,当即反驳“二嫂,大家的孩子都挺聪明的,咱们家没有哪个是傻小子,你说对吧”
钱氏闻言,并没有生气,嘿嘿笑着点头不语。
三伯母孙氏见他们搭腔搭调的样子,有些着急,扯了扯身旁的丈夫,想要让他说句话,只是三叔沈明堂性子怯懦,人云亦云,当下嘿嘿笑了几声,摸了摸脑袋“对对对,说得没错,咱们家的孩子哪里会傻”
孙氏平日胆子小得很,但此时为了自己的儿子,只能红着脸道“我我觉得,我家四郎也挺好的,大家是不是能让我家四郎到县城上学只要让四郎上学,就算我这辈子给你们当牛做马,也绝无怨言。”
看着原本胆小怕事的三伯母孙氏面红脖子粗努力争辩的样子,沈溪心中动容无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过沈溪清楚,不是他非要去争,以他的学问其实没什么好争的。但若要出头则必须走出这大山,否则窝在村子里再好的学问也只会是务农的命。就算对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