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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活着)(1/4)
    山上的雪一天比一天少, 梁白玉昏睡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长。

    陈砜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有条不紊的照顾家里的两位病患,另一个他却坠入了焦虑恐慌的深渊。

    梁白玉总问陈砜, 春天来没来。

    陈砜每次都说已经入春了。

    梁白玉回回都会透过窗户往外头看看,失望的呢喃一句“院里的树怎么还没发芽啊”

    陈砜把梁白玉的执念放在了心里, 有天他找到先发芽的树,就扯下来一点绿带回去。

    梁白玉看到了绿,又问他, 山上的映山红什么时候开。

    陈砜说快了。

    梁白玉把一小截树枝丢到桌上的针线篓里“快了啊好吧。”

    炉子上的茶壶烧开了,咕噜噜的响。

    陈砜把水装进水瓶里,他看了眼趴在窗边的人“今天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梁白玉没有回应。

    脖子上的纱布前几天拆了, 露出苍白的皮肤和狰狞的撕咬疤痕, 他微闭着眼,沉浸在属于自己的小世界。

    那里不知道是什么季节, 风大不大,是晴天,还是雨天。

    陈砜放下空了的茶壶走过去,他低头凝视了青年半晌, 重复刚才的问题。

    “没什么想吃的, ”梁白玉的下巴蹭着手臂, 眼睫轻颤着掀了掀,视野里闯进来一只大白鹅, 他看了会,改变主意道, “我想吃粉子, 有吗。”

    陈砜愕然几秒“有。”

    “不过是去年的,陈了, 不新鲜。”他说,“今年的得到五月把小麦收了才能炒。”

    “去年的就去年的好啦。”梁白玉回头,对陈砜笑,“给我泡点嘛。”

    陈砜把铁管子里的粉子颠了又颠,倒出来一些用开水泡了一碗,他用调羹搅拌搅拌,放温了端进屋。

    趴在窗边的人睡着了。

    陈砜一手端着碗,一手去碰眼前人的额头,脸颊,鼻息,脖颈动脉,心口。

    这几个地方碰得既熟练又流畅,成了他的本能。

    每当陈砜看见梁白玉陷入沉睡,他都会无意识的这么做。

    梁白玉有呼吸,有心跳,陈砜就会有呼吸,有心跳。

    没人知道,陈砜有多怕梁白玉就那么睡过去。

    梁白玉没当着陈砜的面吃过药,他都是自己一个人吃。

    所以陈砜并不清楚,去年年底梁白玉的药量就缩减了一倍多。

    前往终点的脚步放慢了,能多体会的,不止是沿途的人和风景,还有一路的痛和苦。

    陈砜的精力有限,他找老村长说了自家的情况,希望能招别的护林员。

    几天后山里就多了两个村民。

    陈砜有更多的时间待在家里,他把篱笆墙修了,还将梁白玉家门前的两棵桃树挖了过来,种在院里。

    阳光明媚的午后,梁白玉坐在树下,晃晃稀稀拉拉响的药瓶。

    “不多了”他仰起脑袋,伸手够到一根冒着许多绿头的枝条摇两下,树影在他脸上舞动生机勃勃充满活力。

    陈砜在井边打水。

    几根竹子搭起来的晾衣架上晒着垫被跟盖被,棉花都是旧的泛着些暗灰色。

    小黑狗趴在被子底下的阴影里呼呼大睡。

    剁碎的菜叶子洒在铺满阳光的地上,一群毛茸茸的小鸡崽小鸭崽凑在那里吃吃喝喝。

    春天真的来了。

    气温回升了一点,早晚还是冷,梁白玉却不再穿陈砜的外套,去年回村时穿的那套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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