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丧礼期间略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是严打时期,
自东宫开始,
心情都在不好,
谁惹事谁倒霉。是以“有人来书院踢馆被反杀”这种很有轰动效果的新闻是做不成了的,
其策划人石翼石先生也不觉得遗憾他准备好人病得七死八活,
先帝不死,
这演戏的都要死了。
且石先生还有一桩心事,他的母亲毕竟姓古,古氏早已没有了根基,
不特姓古的不剩什么人了,亲戚朋友几十年来早划清了界线。还有一些人家,老一辈的去世之后,
小一辈干脆就不知道自家与古家有过什么交情。算来算去,
竟是只有石先生才是最亲近且能帮扶古氏后人的了。
明知此时谢麟正忙,石先生也不得不告个假,
为古氏后人安排住处等等。遇赦还乡分许多种,
有些似程家这样算“昭雪”会发还抄没的家产,
或者是官府酌情给予安置。古氏后人这样的情况,
竟没几个人有心情给他们安排妥当,
能拨几间不漏雨的房舍就算不错了。生计问题,
交流问题,万一有个七灾八病的也需要有人照顾。
谢麟倒是大方“先生只管去忙,前人的事随前人去,
先生做好眼下就是了。”
石家小有家产,
石翼将母亲的嫁妆整理出来,批出一部分来给古氏后人安家,内里包含一处不大的宅院,正好安置如今人丁不旺的古家。又批出几顷田、两间铺子,一同划到古家名下,算是给了他们安身立命之处。古老太师党羽尽皆凋零,子孙存活过不过三、二人,朝廷上下皆不以为他们是威胁,谁也不屑分出这份心神去为难他们。倒是要防着一些民间的歪门邪道,什么勾引赌博啦、骗财骗色啦之类的。为免他们不善经营,石翼给安排的还是石家的旧仆。
做完这些,石翼再赶回京城的时候,谢麟已经搬回了谢府。
谢麟是激动的。
程素素看得出来。
一路上,他的话尤其的多。
谢绍与谢秀小兄妹两个对京城谢府的印象并不深刻,倒是将书院当成自己的家,如今搬家,两个孩子都小有紧张。谢秀不停地问“咱们住在哪里还住一块儿吗与四叔公住得近吗我还在哪里上课呢”
谢麟道“近近,大家伙儿都住一个府里。这儿是正房,这儿是当初我和你娘住的地方,这里是”摊开了左掌,右手食指在掌心比划着。
谢绍比较关心的是“那,先生们也住在府里吗那些师兄们呢”
“先生们在府里也有地方的,书院的学兄们还要读书,你们倒有一、两个师兄过两天会过来的。他们住这里”继续在手掌里比划。
竟将谢府的布局给两个三岁的孩子讲了一整遍,附带着各种事迹,有许多事程素素也是第一次听他说起,不由听住了。谢麟讲得嗓子有些发干,抿一口茶才惊觉自己有些不对劲儿,清清嗓子“大致就是这样了,到了府里,你们不许近水,不许爬树”
“那这府里也就没什么好的了。”谢秀很不服气地说。
谢麟苦笑,心道,在书院你们怎么淘我都放心,那个府里,离开了我的眼睛,我怎么着都不放心了。想当年,我可是在自己家被“亲人”谋算的。
程素素道“呐,到了府里,你们自己看,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好不好”
这么大的孩子,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