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低声道“我理会得,绝不会叫教匪得惩。我还要看看,教匪心里,有没有怕。”
“嗯”江先生正待要问,门上番役来报,夏大娘子带着儿女过来了。
程素素与江先生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一齐去迎。
夏大娘子已经拖儿带女到了厅前,见了面便将两个儿子推到了程素素跟前“旁的话我也不说了,他们亲爹死了,如今仇人就在城外头,他们断没有在家里哭哭啼啼的道理您都上城了,我们娘儿几个也不是软蛋明天,就带我们也一起去吧”
程素素很快改口以“嫂”称之,将他们让到厅里坐下,奉了茶,看夏偏将这俩儿子,脸上稚气未脱眼神已不再有当初的天真。程素素低声道“嫂子,城里青壮是尽有的,咱们还没有到让孩子顶在前头的份儿上。偏将走前,将你们托付,我”
夏大娘子道“咱也不能眼看着你就顶在前头”夏大娘子心里,程素素再凶也是个读书人家的小娘子,都逼得她上阵了,别人怎么能干坐着
程素素琢磨了一回,夏偏将已经走了,将妻儿托付,若是为夏家好呢,还是要为他们再多争取些东西。比起现在就窝在家里守灵,要是夏偏将的儿子在此时登上城楼御敌不用他们真做什么,哪怕就是亮一个相,于他们也是有好处的。可是程素素很怕他们两个小孩子头脑发热往前冲,中个流矢什么的,可就追悔莫及了。
有了这么个念头,程素素便对夏大娘子道“嫂子,您要真舍得,不如这样。您知道的,仓房腾出来安置伤兵,那里也很缺人手,请您往那里帮个忙。这两个孩子么,我带着他们,每日往城上转上一转。先说好了,要听号令,不听号令我可将他们送回来,再不许他们踏出家门一步。”
夏大娘子道“中我知道,你是怕他们再磕着碰着。可咱们家呐,就是这个命,我四个儿子,哪怕死鬼再有个什么传下来的官儿,也只能给一个不是剩下仨要怎么办呢你就带着他们吧,只管教训”
“好明天一早,他们到府衙报到。”
邬州险险扛过了一次危机,土城内的教匪心情也没有变得更差。圆光要的增援到了,与他交好的师弟圆净亲自领兵来的。圆净在朝廷的悬赏名单上排第五,也是很不服气圆信居然排在第二,仅次于释空。他与圆光情投意合,曾联手排挤过圆信,圆信往邬州去,也有看着他们两个内斗智障觉得糟心的原因在内。
圆净还有些担忧“师兄,咱们再不回去,恐怕教主要责骂的。你说要抓个什么狗屁状元的,我来的时候倒是听那个圆信说,狗屁状元到了齐王那里,并不在邬州啊。”
圆光道“咱们折了这些人马,再不找补些回来,才要真的挨军棍了。邬州城里没有能做主的人啦,你不是也见着了吗都叫个娘们儿站上来了,哪家不到打光了青壮,会叫娘们儿干事的”
圆净一想,笑了“不错,小娘们儿胆子最小,越到最后只会越软,嘿嘿。”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第二天,双方都神清气爽地爬了起来,整束上阵,再次擂起鼓来。
圆光将吊着膀子的方巾拆开,活动活动胳膊,怪叫着“孩儿们,跟你老子杀上去跟城里的娘们儿打个照面儿呐破城之后,随便抢手快有,手慢无”
教匪攻了数日损失不小,原已气竭,昨日险些破城,又有圆光对抢掳的公开鼓动,个个都打起精神来。为求高效,他们这几日倒不再驱赶百姓做肉盾,而是自己当先上阵了。
圆光与圆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