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素素含糊地道“唔。”
谢麟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请江先生来,咱们再来复局”
“好呀。”程素素这回答得干脆。
江先生被请过来的时候毫无怨言,欣喜中带点愧疚地说“是在下疏忽了。”没到总结圆信,是他的失误,谢麟能想到,他又觉得高兴。
程素素假意咳嗽两声,谢麟道“还是我来讲吧。先生,是京里来信提及此事。”
江先生微愕,旋即道“哦,老相公。咳,毕竟是一家人。”
程素素又咳嗽了两声,江先生小心地问“那信,是不是不能给在下参详体会了”程素素再咳嗽了两声,谢麟也跟着咳嗽了“一样一样来吧。”只不说拿信给江先生看。
江先生顿时明白了,以祖孙俩的关系,这封信里必无好话了。
说圆信,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拼出了圆信在邬州的行踪,由江先生总结“来历不详,进野寺挂单,不讲佛法讲故事,聚信徒而敛财,故作清高而沽名,一朝携弟子突然消失。这心机,做作的痕迹很明显呐也并不怎么高明嘛。”
谢麟道“不错,这个记下了。”
二人对圆信又生出点蔑视来了,正面交锋,二人都自信能搞垮圆信,突出的例子就是,圆信此时在邬州的名声,已经被二人破坏了大半了。不过是“没有防备”四个字,才令圆信坐大。
谢麟又说了下一件,也是谢丞相提到的,邬州地方的自保问题。谢麟对行伍有一点了解,拿主意说“最怕农怕时出事。”江先生却笑了“非也,非也,农忙时反而不会出事,有正事忙时,才不会出事呢。”
谢麟道“先生说的有理。我想,百姓不经操练也成不了军,又不知教匪何时生乱,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就等着教匪吧多半还是要急时抱佛脚的。与其操心如何操练百姓,不如在讯息上做文章。”
江先生问道“东翁的意思是”
高据颈后一凉,以为又要被老师卖去做卧底。却听谢麟道“第一,既出了妖僧拐带人口的事,咱们紧着些查生人,不过份吧”
“这是应该的。”
“第二,再整顿驿馆,令驿丞、驿卒们小心过往人等,一旦发现教匪行迹,即刻上报”
“可以,这些货,多折腾折腾,就灵便了。”江先生一句话,境内驿站就过上了演习的日子。
“第三,邬州要来个新的偏将啦,与他通好了气。再助他清理营盘,屯粮、练兵、一旦有变能及时驰援,才是正理。”
江先生道“这是正理。”
谢麟最后叹气“新的偏将,是他给安排的,应该是好相处的。”
“他”是谁,江先生心知肚明,故意绕开了这个话题“虽说不能令百姓枕戈待旦等教匪,准备点底子还是要的。再者,军营里的事情,在下以为,东翁不宜插手太深。”
“我有分寸。”
程素素听到最后,发现他们还是按着谢丞相说的来,也闷不吭气了。默默地记了下来,得闲便写了封长信给程犀,请他也注意境内有没有什么教匪的。隐下了谢丞相与谢麟之间的恩怨,只写了邬州的事与谢丞相的指点。为怕程犀担心,还说邬州终于下了雪,可以少一件操心的事了。
年前,程犀的回信连着李绾给的年货一齐送到了,程素素不看东西,第一就是拆信。信是程犀写的,除了关心问候,对教匪的事情,第一句评价圆信便是“这个和尚不正干”。兄妹通信,程犀用词从来都是朴实无华的,“不正干”三个字,直接打穿了程素素的膝盖。他们复盘这么多,大哥就三个字概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