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与孟章对望一眼,江先生满意地笑了,孟章笑容有点苦,十几年来的相处,没有仳他更了解谢麟受过的委屈了。现在还要谢麟说“宽容”,是有些欺负人了。二房年幼的还罢了,谢鹤那小子可真是让旁观者都想打一顿的存在。
谢涛拍胸脯道“他们要敢闹,我和你四叔也不会干看着不管的”以往是谢源夫妇仗着辈份欺负长房的侄子,现在谢涛也打算学一学二哥二嫂。
谢麟的脑袋从板壁上拿了下来。
此后一路都静悄悄的。
到了晚间驿站歇息的时候,众人一桌团坐了,烫了一壶热酒,谢麟先举杯“大家为我都辛苦了。”几只酒盅碰到一起,叮叮当当瓷器轻微的响声里,驿馆的大门又被拍开了。
江先生戏言“可不会再是来找东翁的吧”
还真是,道一派人来了程羽认得这道士是二师伯的弟子,还以为是自家出了什么事儿,起身把凳子都带翻了“小师兄,怎么啦”
那道士冻得直吸鼻子“道、道一师兄叫我来找谢姑爷的。”
又将程羽不知道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谢涛听说是谢涟找到的证据,表情有些奇怪,看看侄子,最终没有发声这事很古怪。程羽与谢麟两个听了,一起大怒“郦树芳老猪狗欺人太甚”直呼其名的是谢麟,骂人的是程羽。
叶斐凑近了孟章,低声道“我这嫂子办得,好像并不错”孟章神色不好地点点头“是不错,也很险呐。”
江先生表情复杂,佩服、畏惧、开心混在了一起,终于变成了面无表情,极专业地说“东翁可以放心了。”
谢麟道“这要怎么放心都赌上命了郦树芳欺人太甚”
“老相公不会再让郦家给您添麻烦了,不是很好吗吏部尚书要换人了。他们的眼睛放到这件大事上,娘子也就安全了。”
“都已经赌咒了”
“郦树芳他敢吗东翁,你是关心则乱了。郦树芳既不敢接那些物件,也不敢写什么巫蛊的单子的。”
“他要造假诬陷六郎呢”
叶斐眼睛瞪得大大的,六郎谢麟的堂弟有这么重要值得郦树芳去诬陷
江先生道“造假,就要造,他必会引火烧身,”摸摸下巴,“说来也有些怪了,凡引到娘子身上的,总有别人倒霉呢”
谢麟
到得此时,加程羽都看出来了,谢家与郦家再无和解的可能,谢麟完全可以放心了除非谢丞相猝死,否则就是郦家全家上吊。谢麟却严肃了起来“我未及弱冠便身荷重恩,又岂能只顾私怨只为自己家事而攻讦尚书,是有负圣恩。”
江先生接腔道“东翁的意思是”
谢麟握着江先生的手,深情地说“要有他滥用职权,营私舞弊、卖官鬻爵、敢行不法之事的证据,才好上表弹劾于他先生”
江先生也感动得双眼湿润了“东翁真是公忠体国”
“回京之后,此事还要先生多多提醒我,免教我因私废公。”
“东翁赤诚待我,敢不效命”
两人演完了肉麻戏,把自己感动坏了。谢涛眼角直抽“那就快点走吧”
这一段行程,走得比之前都要快。眼看京城在望,江先生奋力拦住了谢麟“东翁,宽宏大量也不能忠厚似伪呀先去拜祭拜祭父母,再进城,如何”
哪家的坟头都得在城外,谢麟就在城外三十里的驿馆停了下来,置办香烛之类,先去给父母烧香哭诉。城外,谢渊夫妇合墓处,不处有一座新坟,谢麟的脸拉了下来。
江先生咳嗽一声,拉过了学生高据“你拿着东翁的帖子,回城报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