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这样就弄得这事阖府人尽皆知了,往后少不得的还要被多嘴的仆妇传到外面去,于沈湘的婚事总归是不利的。而二来,沈沅还想要利用薛玉树来对付薛姨娘和沈澜。
再过一个多月,父亲就会续弦。到时那位姚姑娘进了门,她自然要将手中掌中馈的权利交出去,到时只怕更难对薛姨娘做手脚了。
只是母亲的事
沈沅坐在炕沿上微蹙了眉,心中想着,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昔日母亲身边的那些丫头。虽然她现在手中是握有一些对薛姨娘不利的证据不错,但她总是想
着要查明母亲的事。若证明了当初确实是薛姨娘在背后搞的鬼,那想必这会成为薛姨娘致命的一击。
谋害正室夫人,这可比什么贪钱,暗中为自己置办田产,唆使人教坏嫡子嫡女的罪名重多了。
她心中想这些事想的正出神,旁人自然是不敢打扰的。便是豆蔻奉了茶过来也是屏息静气的,再不敢出一丝声响。
只是豆蔻今儿也不知是怎么了,拿了盖碗原是要放在沈沅手边的螺钿花梨木小炕桌上的,不想手一抖,那盖碗偏生就放到了炕桌边沿上,还有一半悬着空呢。这样如何能牢靠只怕稍微的被风吹一吹这盖碗就能立时落下来。
而果然,豆蔻放下盖碗之后,正转身要走,就只听得背后哗啷啷一声脆响。她忙转身来看,就见那盖碗
已经落到了地上,还将沈沅身上穿的那条浅蓝色挑线纱裙的裙角都给溅了茶水。
沈沅也吓了一跳,忙回神低头望着地面,就见满地面都滚着细碎的碎瓷片。自己的裙角也湿了一大片。
采薇原还在外面轻声的同青荷说话儿,听到里面发出的声响,两个人赶忙的跑进来一看。
青荷看了看地上的碎瓷片,就嗐声顿脚的说道“这可是姑娘最喜欢的盖碗了。一总儿就这么两只,宣窑的,还是前朝传下来的。在常州的时候被小表少爷不小心给砸碎了一只,统共就剩了这么一只,没想到现在又砸碎了。”
说着,又不住的叹气。
豆蔻纵然不懂什么宣窑不宣窑的,但听青荷这样说
,心中也知道这盖碗极贵重的。当下她就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哭道“姑娘,奴婢,奴婢”
沈沅这时正在说青荷“便是再怎么好的瓷器,总归难免会有失手砸碎的时候。不然若都能好好儿的,前朝那些传下来的瓷器该有多少总是传下来的东西少,才称得上是名贵。但再名贵的东西,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东西罢了,能有人名贵”
说着,就让采薇过来扶豆蔻起来,又让青荷去拿了笤帚过来将地上的碎瓷片扫一扫。
青荷答应着出去拿笤帚了,采薇则走过来,弯腰去扶豆蔻起来。
豆蔻被扶起来的时候还在哭着。又说道“姑娘,奴婢实在是粗心大意。您,您发奴婢吧。”
“罚你做什么”沈沅轻描淡写的,“不过是一只盖碗罢了。大不了再换其他的盖碗也就是了。难不成用这盖碗喝茶,就能喝出人参汤的味道来不成”
豆蔻万没想到沈沅不仅没有责罚自己,反倒还这样的说。当下她掌不住的就轻嗤一声的笑出了声来。
但沈沅虽然面上如此说,心中依然还是觉得惋惜的。
这一对盖碗原还是母亲给她的。细腻通透的白瓷,上面只简简单单的绘了一丛墨竹。看着再素净,也再大方不过。在常州的时候被表兄的长子不小心砸碎了一只,剩下的这一只她看的甚宝贵,但没想到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