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暗下来了,已牧喝的有点多,走起路来摇摇晃晃。虽然他自觉脑子还算清醒,可转悠半天还在城门楼下打转,怎么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已牧抬头看向身旁的高楼,有些眼晕,他一撇嘴,执拗地迈步往楼上走去。
城门楼是旧朝时候留下来的,建得很高,天黑的时候从底下看不到最顶上是什么样。后来修缮过几次,上面还修了一些给守门人可以暂时过夜的房间。肆九城被迫对外开放之后,这里就被一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外星人驻守了,这里的原住居民反而不许上来。
呸,狗屁。
已牧借着酒劲儿犯了倔,今天非要爬上城楼看看。
他抓着木质楼梯的扶手一步一步往上爬,爬上二楼之后,便明显感觉有凉风从他两腮旁边吹过去,已牧一个激灵,酒也醒了几分。
他下意识往旁边看去,楼梯不是封闭的,从二层看下去,有些恍惚。
已牧忽然觉得头晕目眩,脚下也仿佛踩着棉花,他急忙控制身体往远离扶手的一边倒过去。背靠在墙上之后,已牧深深吐出一口气,他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看楼梯下面的情况,只紧紧贴住墙壁慢慢往楼梯上面移动。
这就是已牧不能去军校念书的原因,他是个重度恐高症患者,两层楼的高度已经让他头晕目眩,怎么可能开机甲上天呢
军校的课程必定有机甲课程,就算其他的课程都能拿满分,不会开机甲有个屁用。
这件事已牧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除了家里人,谁都不知道。他曾经偷偷看过医生,但是医生只让他多锻炼锻炼,增加勇气他试过,没用,一旦站在高处他就会头晕目眩,仿佛下一刻就会死。
已牧对自己的状况感到非常无力,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么怕高了,这也让他觉得非常憋屈。已牧靠着墙,胸口急促地起伏几次,然后又咬牙往楼上爬他就不信了,他也没有过什么阴影,怎么就对高度这么畏惧莫名其妙
已牧控制不住自己双腿的颤抖,额头上也渗出一些细小的汗珠,他越往高处爬,越觉得步履维艰,半天才爬上了几个台阶,爬到三楼和二楼中间的时候,已牧已经快到极限了,他腿软又发抖,几乎没办法站稳,每往上迈一步,就觉得仿佛要掉进那极深的黑暗里。
他好像已经恐高恐出幻觉了。
但是已牧并不想现在下去,不能上军校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今天他一定要爬上去。
从二楼爬到三楼花了很大力气,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已牧也不记得到底用了多长时间,只知道这时月亮已经高高地悬在中天,馄饨摊也早就收了。他腿软地坐在三楼地板上,再也没办法往上走。
残酷的现实再次告诉已牧,恐高症这种病不是有勇气就能克服的,他这辈子都别想念军校。他背靠墙,看着天上那轮明亮的圆月,很想骂娘。
不过他现在最好马上回家,不然不用他骂娘,娘一定会把他骂个半死。
已牧反过手撑住墙壁,然后慢慢地站起来。楼道极窄,已牧看着脚下悬空的楼梯,紧张地吞了吞口水,突兀的喉结在脖子中间快速滑动一下,一颗汗珠顺着脖颈慢慢流下来。他庆幸现在天黑着,如果被熟人看见他这副怂样,他可没脸在四九城里混了。
犹豫半天,已牧颤颤巍巍伸出右脚踩在三楼第一层台阶上,还没站稳,却忽然听到身后的房间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咚”
已牧立刻回过头,疑惑地往声源处看过去。虽然在这种乌漆抹黑的地方听到怪声不算好事,但是已牧只恐高,并不怕鬼魂。
他收回了踏出去的那只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