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柳从依看对面没有丝毫要让路的样子,有点为难,害怕惹出事情来让秦延生知道,又责怪她没劝着点朱氏。
朱氏道“你怕什么,他们不让路就继续喊,喊到他们让道为止。轿子不许落,看谁僵持得过谁,把事情惹大了,传到镇国公耳朵里,有他的好果子吃”
柳从依无奈,她在秦家朱氏对她最好,她怎么也该顺着点朱氏的意思。只能掀开帘子对轿夫说“老夫人吩咐了,不许落轿,等到对方让路为止。他们不让,便继续喊。”
于是小厮继续朝对面叱骂。
其实这条大街足够宽敞,朱氏的轿子往一侧挪一挪,大家都可以畅通无阻。
然而朱氏爱面子,非要走在路中间,一时间僵持在那儿。
尤旋听了马车的禀报,勾了勾唇“她想僵着那咱们也不是耗不起,索性就耗着。”
马车里空间很大,有吃有喝,尤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怕元宵无聊,笑着拿出一根绳子“娘亲跟你翻花绳好不好呀”
“好。”元宵笑应着,还挺高兴的。
外面小厮骂的口干舌燥,这边也没人应腔,倒显得他的声音干巴巴的,格外刺耳。
不多时,周围便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听着对面秦老夫人的随从泼皮似的叫骂,有的人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说轿子里的秦老夫人嚣张,也有人说马车里的主人不知是谁,好生胆大。毕竟这秦老夫人仗着与镇国公府的穆老夫人是表姊妹,京城里没几个人敢得罪的。
尤旋隔着窗子听着外面的窃窃私语,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陪元宵玩了一会儿,她掀开窗户的一条缝,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勾唇“时间也差不多了,她想继续耗,咱们可没那功夫了。”
茗儿困惑地看过来“夫人的意思是”
尤旋笑而不语,惬意地喝了口茶。
朱氏是个爱面子的,这会儿即便僵持在这里,她也不容许自己这边的人落轿,毕竟在这马车前面落了轿,她就显得矮上半截。
随着日头渐渐爬上头顶,抬轿的人开始汗流浃背,两眼冒金星,再加上轿子里的老夫人本就体型有些发福,还有个丫头在里面,此时大家觉得那轿子仿佛有了千斤重,咬牙强撑着才使得自己勉强站稳脚跟。
这时,其中一个抬轿子的小厮趔趄了下身子,差点儿没站稳,以至于轿子里的朱氏随着轿子的倾斜身体一歪,磕到了脑门儿。
她气得大骂“没吃饭还是怎么的这点力气都没有,当我们秦府是慈善堂,养你们吃白饭的”
那小厮本就站不稳,突然听到朱氏叱骂,双腿一软,直接跌在了地上。
四人抬的轿子少了一人,结局可想而知。
朱氏在里面被磕得头晕眼花,一个跟头从轿子里滚了出来,好生狼狈。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瞧着,又是一阵窃窃私语,甚至有人幸灾乐祸地开始哄笑。
与朱氏一同坐在轿子里的柳从依也撞到了肩膀,死死抓着窗户的边缘,才使得自己没滚出去。
肩膀上撞得不轻,她疼的柳眉若蹙,却顾不得自己,着急忙慌从轿子里出来,扶起地上的朱氏“夫人怎么样,可有伤着哪里”
朱氏一把老骨头养尊处优好些年,哪禁得住这么一个跟头,疼得整个人好似散了架。腰上更是因为刚刚“嘎嘣”一声,似乎闪着了,她疼的龇牙咧嘴,眼泪都快出来了。
再看看周围那群嘲笑她的贱民,朱氏气得浑身发抖“笑什么笑,一群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