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又提这事,尤旋嘴角僵硬了一瞬,沉着脸道“这么晚了,公爷还不回去”
穆庭蔚似乎低笑了一声,起身走出屋子。
在院里跟元宵打了声招呼,父子俩亲热地说了几句话,方才离去。
尤旋依旧在屋里坐着,盯着自己的手腕,心中觉得懊恼。
回到帝京后的穆庭蔚应该很忙,接下来一连几日都没有出现过。
尤旋喜静,大多时间都是在竹苑里待着,继续教元宵读书,写字。
几天之后,元宵在竹苑待的无聊了,很想出去,扯着尤旋的手撒娇。
尤旋自从来了帝京也没出过门,索性便带着元宵一起出去散散心。鞠嬷嬷让人备了马车,让橙衣、绿袖和蓝衫跟着,方才放心地让她们出了门。
帝京的东市从日出到晚上宵禁,整整一天的时间都繁华热闹,叫卖的商贩也颇有特色。
元宵坐在马车里,吃着刚买的糯米糕,透过窗牖往外看,高兴极了,一双眼睛晶晶亮亮的“娘亲,帝京比寄州大很多很多哦”
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以及各种好玩儿的,他恨不能从窗户里飞出去“娘亲,咱们不坐马车了,出去走路好不好”
元宵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尤旋觉得不对劲,看了眼茗儿。茗儿会意地掀开帘子看了看,又匆忙把帘子放下了“夫人,是,是咱们的马车与秦老夫人的轿子遇上了。”
看茗儿那表情,尤旋便猜到了她口中的秦老夫人是谁。
秦延生的母亲,原主之前的婆婆,朱氏,如今应该是个四品命妇。
这朱氏原是市井出身,后来投奔镇国公府,儿子跟着穆庭蔚有了出息,她跟着沾光,得了诰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当初对尤旋这个商女出身的儿媳极不待见。
在她看来,自己比尤旋高贵了不知多少倍。但事实上,她爱显摆,好面子,身上的市井气,不知惹多少人背地里嘲笑。
也就是沾了镇国公府这门亲,无人敢当面得罪她,反而处处讨好她,把她夸得天花乱坠,找不着北。
茗儿不大乐意地抱怨“路这么宽,咱们也没全给占了,明明他们稍稍往边上走一走便能过去,偏要咱们给她让道走正中间,这也太欺负人了之前在秦府她就苛待夫人,如今好容易摆脱了,来帝京头一回出门就碰上她,真是晦气”
尤旋还没说什么,外面已经吵嚷开了。
“对面的,没看见你的马车冲撞了我们老夫人吗,赶快让开”是名小厮的声音,听语气格外嚣张。
因为马车里的尤旋没发话,外面马夫一动不动,又引来对面一声叱骂“聋了还是哑巴了,还不快让开,知道冲撞诰命夫人是什么罪名吗”
外面的马夫依旧不吱声,也不让位置。
那小厮有些没底气了,转而对着轿子里的朱氏道“夫人,对面不知是什么人,不肯让路,这怎么办”
轿子里的朱氏此时脸色颇为阴沉,唇角下扯,眉宇之间带着几分烦躁。她颧骨突出,凤眼眯着,脸蛋儿因为发福的原因直往下坠,配着皱起的眉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刻薄。
她旁边坐着柳从依,闻此掀开帘子往那边看了一眼,柔声问朱氏“夫人,不如咱们从侧边过去吧,免得惹什么事。”
朱氏一听脸色就更难看了“能惹什么事管她对面是谁,我儿子是朝中大员,表姐是一品诰命,外甥更是当朝帝师,堂堂镇国公。在帝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