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水上澈也情况稳定下来,被转到了无菌病房。七点,水上澈也苏醒。
诸伏景光穿着厚厚的无菌服,站在他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水上澈也睁眼即清醒,似乎对自己的情况并不意外,他朝诸伏景光眨眨眼,甚至还有些活泼。
“你真是”诸伏景笑了,“把我打晕也就你做得出来好吧,我不昏的话,也不方便你们办事。”
“总之醒过来就好,医生说你这个身体好好调养也有康复的可能,听说美国那边有个医术很好的医生,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带你去看看”
“凉宫和树那家伙自己跑了,柯南这个时候应该叫工藤,他也恢复原状了,不得不说你们闹出来的动静真的很大,看新闻我还有些怀疑你们怎么在米花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
诸伏景光一说就有些停不下来,水上澈也睁着眼听他叨叨着,表情平和,带着释然,待他一个人说着口干舌燥,他才开口道“我那身衣服还在吗”
诸伏景光怔了一下,他凑到水上澈也面前“是那件白色的长衫吗”
“嗯。”
“还在。”诸伏景光道,“因为我担心你在上面留了什么东西,便没让护士拿去洗,现在一直放在储物柜里。”
“口袋里有一只千纸鹤,帮我去拿一下吧。”
诸伏景光应了一声,往外走了两步,又扭头道“你别折腾幺蛾子啊,我去去就回。”
知道了景光,你好啰嗦。
隔着厚厚的呼吸机,诸伏景光看到了水上澈也的口型,他微微扭过头,甚至搞怪地翻了个白眼。
他无奈地笑了笑“澈也,除了你外,还没人说我啰嗦。”
言下之意是就只对他这个不省心的那么啰嗦。
诸伏景光出去,脱掉厚重的无菌服,去储物柜里拿那件沾满灰的白衫。
一摸口袋,却发现储物柜的钥匙不知道落在哪里,他眉头一皱,立马原路返回寻找。
今天一天他奔波了医院很多地方,缴费厅、药房、各种诊室想要一时间发现钥匙掉在哪,还真的很难。
他快步走着,低头回忆着路线,却不小心与一个哭着跑出来的女孩子撞了个正着。
诸伏景光扶着看起来只有十多岁的小姑娘,柔声问她“你没事吧”
小姑娘哭得昏天黑地,就连声音都是嘶哑的,她凌乱地道“怎么可能我不接受我不接受”
“怎么了吗”诸伏景光拿纸巾递给她,“你先冷静一点。”
“我妈妈,我妈妈她”她说着说着就浑身发抖,“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明明已经出重症监护室了”
“她刚刚还在对我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出来接杯水的时间,妈妈就离开了”
她瘫坐在地上哭着,很快就被一个中年男人拉起来“抱歉,我女儿情绪失控了。”
诸伏景光怔怔地道“怎么可能”
男人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妻子的事情,也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谁想得到呐病情说重就重,医生反应已经很快了,只能说我们命不好。”
他搀着自己的女儿往回走,没有再多说什么。
诸伏景光突然有些害怕,脚步变得异常沉重,好像有两块沉甸甸的铁块从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砸得头晕脑胀。
他举目望去,长长的洁白的走廊上病人和家属来来往往,每人脸上都写着忧心忡忡,时不时有情绪崩溃的人哭嚎出声,连带着旁边的人都有了兔死狐悲的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