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在榆林街的书斋买了些正史典籍,俱是谢砚的收藏,她上回在书阁见到过便悄悄记下了名目。
不知不觉间,她竟也读过了许多书。
顾念每每想到谢砚当日所言,心中更是备受鼓舞。
多读书是好事那是否她再努力一些,变得更好一些,他见到她的真心,知晓她的为人,这样一来,谢砚就不会对她有那样多的误解他们从此不必再生出这些荒唐的争吵。
月梅和清心关系渐好,忙完手里的活儿,时常趁钱嬷嬷不在疏雨轩相约踢毽子玩投壶,偶尔还悄悄斗易制双陆,颇为玩物丧志。
这日天朗气清,顾念刚合上书,正打算到外头松松眼。
出到院子,清心朝她笑“姑娘快来咱们仨一块儿踢毽子”
月梅恰好弯腰捡起那新做的毽子,也招揽着让她“同流合污”。
两人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子,勾起顾念的玩心,她笑着摆好了架势,三人在小院里玩作一团。
今日钱嬷嬷在账房过数,一时半会不回来,紫芜向来不爱与她们扎堆,整日躲在书阁守着一亩三分地。
疏雨轩一众乐得自在,以至全然没有察觉,谢砚已从书阁那边穿过了游廊。
顾念正巧仰头追视那只高高跃起的红尾毽,双臂微微悬起,手指拎着裙摆,已做好准备要抢下这一分。
她笑靥深深,斜斜挽了发髻,只嵌了那枚李玉真赠予的玉簪。
红尾毽子将要落下,她踮脚跃跃欲试,视线随之回落的瞬间,眸子里闯入的却是谢砚的脸。
他神色疏淡,挑眉望着她。
顾念一惊,木愣愣地站在原地,那毽子直直地往下坠落,谢砚眼疾手快顺势一捞,小东西被他稳稳擒在掌中。
月梅和清心大惊失色,旋即跪倒在地。
顾念忙福身,“夫、夫君回来了。”
她方才跑动久了,身上已起了层薄汗,小巧的鼻尖冒点水珠,发髻也随之松散了些,额前落了几缕碎发,瞧着更显娇俏。
谢砚信手一掷,那毽子落在两个小丫鬟面前,他转身走上石阶,摆袍子进了屋。
紫芜目中无人地紧跟着谢砚,并没有给顾念好脸。
她忙提裙跟上,二人在圆桌旁对坐着,一时无话。
紫芜上前奉茶,谢砚慢慢饮了几口,这才道“我那日在顾家所言,也不仅仅在说顾雪凝。”
他转眸瞧了她一眼,顾念脸上挂不住,霎时间有些无地自容。
她实在心乱,为何总是在她偷闲惫懒之际被谢砚撞见
这段时日以来她明明认真勤勉,不仅将新置的书籍通读一遍,更学着谢砚的习惯在书页上做笔注,虽很浅显,但也是她真实所想所悟。
顾念想解释,她并不是那种只求做足表面文章,实则不过应付了事的人。
可她没来得及开口,谢砚已转话问“你明日去药铺么”
顾念一怔,下意识摇了摇头。
谢砚淡声道“明日是兵部沈尚书大公子的纳亲宴。”
顾念不解地看向谢砚,他却如若未察,“沈蕴礼是我在虎射营的同袍,如今我与他又同在羽卫当职,他的纳亲宴我该到场。”他顿了顿,“于礼,你应与我同去道贺,既然你得空,那就这样说好了。”
顾念意外地张了张嘴,半晌无话,旋即嘴角下意识地弯起一道弧度,很快又抿起,不让人察觉她过分的喜悦。
谢砚对她的姿态好似又变回了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