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一时哑口,急急看向赵一铭,“铭儿”
孙蓁也白着脸唤,“表哥”
赵一铭冷笑一下,仍是镇定,“裴大人应知道,去岁段严立了大功,如今已高我一阶,再加上我知道他背后有段国公府、有肃王府倚仗,将来只会升的更快,那我自不想因为去岁与他争功而生嫌隙,于是今岁,我便想着法子弥补一二,对段严而言,如何弥补最行之有效那自然是投其所好”
他似笑非笑道“他好赌,我便让他赢的高兴,他喜声色犬马,那我便寻丹药为他助兴,自然,这些下九流之物上不得台面,可这在高门世家何等寻常不是每一家都像裴氏那般克己慎行光风霁月,若说赠些丹丸便是想神不知鬼不觉要他性命,那也太小题大做。何况段严是被刺死,我若谋划好了给他吃慢性毒药,又何必多此一举”
满长安皆知裴氏家训当首便是“克己慎行”四字,但经由赵一铭如此说来,莫名有了几分讽刺之感,裴晏倒不做怒,他静静道“若靠丹药,少则半载,多则年余,你等得起,你表妹等得起吗你那夜于幻象撒谎,是因为看到了孙姑娘吧”
话音落定,赵一铭面色一白,苗氏和孙蓁也是一呆。
赵一铭上前半步,愤然道“裴大人怀疑我没什么,但此言实在冒犯蓁蓁,她与此案可有干系”
裴晏道“孙姑娘确与此案无关,但我让你做过选择。”
孙蓁面上青白交加,轻咳两声后,戚戚地望着赵一铭,赵一铭咬紧牙关道“我那夜所言幻象句句为真,裴大人严刑峻法断案如神,总不是靠猜测来定人嫌疑吧是,丹药确是我赠,但也只九月赠过那一次罢了,您说的另外两种我并不知情,段严自己本就是耽于酒色、醉生梦死之辈,我不送,早晚也会有别人送到他手上”
裴晏不听他诡辩,“但偏偏送的人是你,你对段严本有歹意,再加上你那夜证供有撒谎之处,还需回大理寺详细交代,来人”
苗氏慌忙道“裴大人,铭儿他就算真的送了那劳什子丹药,但、但他不可能在近日害人的”
孙蓁哽咽道“表哥,你是为了我吗”
见她们母子如此,赵一铭胸膛一阵起伏,又安抚道“不是,没事的,裴大人要查问,我便随他们去一趟,我问心无愧,何曾怕问证”
他目光决然,只想快点离开孙府,可不知怎么,他刚一迈步,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又一把按住起伏的胸口,面上血色尽退
苗氏大惊,“铭儿”
在苗氏的惊呼中,赵一铭按着胸口倒了下去,姜离旁观半晌,见状不对,立刻快步上前来,“怎么回事胸口痛”
赵一铭汗如雨下,人也意识不清,苗氏红着眼道“薛姑娘,他患有胸痹之症,此前本来大好了,可受了一次伤又复发了,您快救救他”
姜离忙道“把人抬进厅里。”
裴晏也未想到赵一铭会突然发病,他抬了抬手,卢卓、思危几人立刻上前抬人,进了前厅,赵一铭被放在了西窗下的长榻上。
姜离一边诊脉一边吩咐小锦,“护心丸”
小锦打开医箱,找出一粒药丸给赵一铭喂了下去,姜离面色严峻道“脉象浮之实如麻豆,按之益躁动疾,有心血枯竭之兆,得施针,小锦”
小锦应声取出针囊,苗氏红着眼道“幸好幸好,幸好有薛姑娘在,否则真不知如何是好”
姜离开始施针,裴晏默然问“是自幼的病”
苗氏哀怨地瞪裴晏一眼,“十几岁发的,后来好容易治的差不多了,为了不影响他求功名,便没几个外人知道,九月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