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绷带,被划破的伤口中,血液渐渐滴落在桌子上。
苏芮还是第一次看到一向温顺内向的弟弟,这般强硬的跟父亲对抗。老梅森先生被气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埃里克大骂他不是东西,饭桌上的气氛一度白热化。老梅森先生气急败坏,提前离席,用一个父亲不容侵犯的语气告诉兄妹二人,他的决定毋庸置疑,绝对不会更改。
客厅里恢复安静,佣人们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个。苏芮默默端起自己的酒杯,将最后一口葡萄酒饮下,隐没昏暗的灯火当中容颜,并未因为那一道暖光就变得柔和。
自从一个月以前,老梅森先生对苏芮作出这样的安排后,她就另外有了打算。
她是不可能任由别人为自己安排人生的。既然这个父亲靠不住,她就只能靠自己。
晚餐不欢而散,离席之前苏芮叫住了弟弟,两人一起来到她的房间。
“你犯不着跟爸爸动怒,”苏芮取出医药箱,拿着镊子清理扎进埃里克手指上的碎玻璃,旧伤上又添新伤,她都不知道怎么教训这个冲动的弟弟
“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你放心我是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
“你对我来说从来都不是麻烦,我愿意一辈子照顾你。”埃里克说。
苏芮笑了笑,她家里以前经营药材的营生,也开了不少医馆。像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和“久病床前无夫妻”这样的事情看得太多了。即便弟弟此时是真心诚意,也难保他日后不会为这个会拖他后腿的姐姐感到厌烦和后悔,从而心生怨怼。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太容易被消磨,苏芮不想挑战人性。帮埃里克的手重新换药之后,她便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之前让你帮我回英国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埃里克揉了揉鼻梁,起身出门。没过一会儿再次回来,手里多了一份文件。
他把文件递给苏芮,自己则绕到她的身后,跟她同挤在一张沙发上,视线越过她的肩膀,落在那份摊开的文件上。
那是一个月前,苏芮拜托弟弟到英国一家很出名的精神科医院,跟里面的主治大夫要到的一些病历报告。
里面详细记载了精神病院对于精神病人的救治方法,以及从过去到现在,所有救治成功的案例。
苏芮看得十分认真仔细,没有发现身后的埃里克悄悄的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甚至一只胳膊有意无意的搂住她的腰肢。
“看来那些被治好的病人可能不是真的有精神疾病,否则这一套血腥的开颅、冰锥疗法、器官摘除的方法,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手术台。”苏芮失望的把那一叠资料。扔到桌面上,这才意识到横在她腰上的手臂和那道炙热的喷洒在她颈项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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