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闲正在打量,镇北王去而复返,见西闲立在帐门口,借着帐门口一盏气死风灯散发出的幽淡光芒,裙摆给夜风吹动,摇摇曳曳,像是夜色里徐徐绽放的花。
等西闲的目光从天上群星往下,落在对面那人脸上的时候,却见镇北王的双眼却比寒星更加明亮几分。
西闲正欲下拜,赵宗冕已大步流星走过来将她抱起,侍卫官撩起门帘,请他入内。
将人放在褥子上,赵宗冕仔细打量西闲的脸。
西闲有些不安,可看他的眼神,却仿佛跟先前不同,正不知如何,赵宗冕抚着她的脸笑道“真奇怪,方才我看你站在那里,感觉就像是从那个广寒宫里不小心掉下来的嫦娥,我可真怕一阵风过去,你就随着风飞走了。剩下本王像是那个呆后羿一样孤苦伶仃。”
他说完之后,把西闲抱紧了些,才又得意说道“幸好给我捉住了。”
西闲听的啼笑皆非,但给他紧紧地抱着,又有些下意识地害怕。便道“王爷巡完了一切可都妥当吗”
赵宗冕嗅着她身上有一股淡淡地幽香,便不住地凑在她身上闻来闻去,随口道“都好的很。”
西闲见他很不安分,便道“王爷,时候不早了,明儿还要早起赶路,不如安歇吧。”
赵宗冕抬头看她,西闲最怕跟他的眼睛对视,总让她有种面对那头狮子时候的感觉无法讲理,也不能反抗。
幸而赵宗冕道“也好,先睡吧,明儿赶一天路,晚上就在桃城歇息,那会儿再说别的。”
西闲竟不敢问他什么叫“别的”。
又过片刻,赵宗冕忽地问道“小闲,先前在京内,你是怎么想出那个法子来辖制老家伙的”
西闲道“王爷”
赵宗冕道“好好好,你是怎么想到那法子,让皇上心服口服的”
西闲道“皇上本就聪明,只是一时心急了些。”太子自然是站在皇帝一边的,文安王的身份有些尴尬,且在那情形下他很不好开口,若言语中流露出半分向着赵宗冕的意思,势必会给皇帝迁怒。
而西闲的身份却正好。
“我觉着皇上只怕不爱听大道理,只要别叫他难堪,皇上自己就回过意思来了。”
赵宗冕笑道“怪道王兄总是赞你,果然是有些聪明,才见了一面,就把那老家伙的脾气摸清了”
西闲低头哪里是摸清了皇帝,她只是隐约觉着,成宗的脾气,倒是跟镇北王如出一辙。
赵宗冕垂眸望着她“唉,你可知道,那时候看你挺身而出的,本王还为你担心那会儿我心里想,假如你说错了话惹的那老家伙不高兴,大不了分给他一半就是了”
西闲意外“王爷,你真的这样想”
赵宗冕道“或者再少点,总归不叫他落空,别迁怒了你就是了,横竖假以时日你家王爷我还能再带出来,之所以不肯答应,是不愿意叫他们得手的这么容易罢了。”
西闲心头一动,正在细想他这两句话,突然觉着赵宗冕的手在她背上抚来滑去,西闲皱眉“王爷。”
赵宗冕磨了磨牙“好好好,睡睡睡。”
次日拔营启程,将近中午原地休息了半个时辰。
如此一天的急行军,入夜又行了一个时辰,亥时不到,已经到了桃城之外。
先前早有先锋官来桃城报信,半个时辰前,桃城县令跟县衙众人以及章令公主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先帝之女章令公主嫁给了原先的安国公关衍,随他于封地桃城安居,十年前关国公亡故,章令公主同其子关潜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