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浔抬眼,好似含着深意一般看着她,“月儿若是觉得哪里令你疑惑,便去问他。那孩子虽倔,你问起他来,他总是要答的。”
谭江月只觉得穆浔在把那个隐隐困扰着她的谜团往她面前递,让她快一些直视它。
“好。”她点了头。
穆浔弯唇笑了,“不过月儿要答应我,哪怕春江靠得太近,也不要推开他。若是问出来什么,也千万要冷静以待,莫”穆浔顿了顿,眼里的笑意有些凝了,“伤到了别人。”
“”谭江月稍稍沉默,而后说,“浔叔叔,你话里也有话。若是想说什么,直说便好。”
穆浔只是摇头,“不该由我来说。”
而后很快换了个话题,“今日所见所闻大致和我说一下,我看看有哪里反常。”
这是大事,谭江月很快抛却疑问,身子也坐直了些,“浔叔叔,今日我和年年去逛了集市,一路上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不过也许是因为我们警惕心不够。”
“这倒不是。侍卫们也都说路上并没有人悄悄尾随你们。”
谭江月捧着茶杯想了会儿,而后说,“我们今天看见祖父了。”
穆浔凝眸。
“他跑出来了,四处问路,然后年年和春江将他送了回去。”
穆浔皱眉,心里暗道不好。
江祖父在江宅里好好的,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出来,江宅里确实会有那个人的眼线,但从来没有害过江祖父的性命。这一回,江祖父应是被放出来作饵的。
那人可能得到了什么消息,认为江年已经在京城了,便用江祖父将他钓出来。巧的是,送江祖父回家的人,有一个是真的江年,还有一个假的江年。
所以才会想要在茶楼将这两个江年一网打尽。
穆浔往椅背上一靠,闭眸一副思索模样。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谭江月也不出声打扰他。
“这些天先不要出门了,春江也留在我们这里。”穆浔说,“以免再遭人刺杀。”
那天的刺客没有留下任何标识和线索,背后之人谨慎地厉害,两方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在明的这一方显然不能再轻举妄动。
穆浔仍在思考。
他猜测着那个人的身份,行事大胆又小心,显然是个人物,并且敢于和穆家三郎对着干,也不知是因为足够自信胆大,还是势力已经强横到不惧穆家。
谭江月见他想得入神,悄无声息地行了一礼,而后出门去了。
回房,她吹了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不断回想着穆浔的话,想挖掘出他话里的深意。
他频频提及春江,这个深意显然与春江有关。
他还鼓励她直接去问春江。
问什么
问春江,为何会给她带来这样的熟悉感
谭江月正想翻身,忽闻窗外一串细碎的脚步声,很轻很小心,但她今天有些紧绷,一点风吹草动也能入她的耳。
她悄悄起身,立在窗棂后头。
只听一个压低了的少年嗓音说,“你怎么在这儿”
细听,竟是春江。
他正与人说话,意味着窗外除了他还有一个人。
谭江月正这么想,便听另一道声音响起,“适可而止。”是年年,他的声音不知为何有些生硬。
“我来找我姐姐,不行”
谭江月没想到,春江不在她面前的时候,语气竟然这样慢悠悠的满是嘲讽。
“不行。”穆渊说,“你们长大了,不可以这样。”
春江轻哼一声,几乎能想象出他挑着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