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雪衣少年蜷缩成一团, 握着自己的手腕, 蹙着眉, 额上也生出薄汗来,像是疼得厉害的样子。
“春江, 我看看你手腕。”谭江月说着,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少年睁开眼瞧她, 而后乖乖地把手腕递到她面前, 用很软糯的语调说, “姐姐, 疼。”
“”谭江月怔住, 只觉得这时候的春江像极了幼时的年年。
少年还在撒娇,“姐姐,要呼呼。”
谭江月回过神来,轻轻握住他的小臂,只见手腕外侧已经青紫了, 依稀是两个圆圆的形状。再看他腕上滑落下来的手珠, 显然方才是磕碰到了手珠, 手珠将他的手腕硌出了青紫痕迹。
谭江月想要将他的手珠褪下来,少年却很紧张地捂住, “这个不能摘。”
“这个不摘, 等会儿还会弄伤你。”
江年还是摇头, “不能摘。”
谭江月叹了口气, 也知道不能和醉酒的人讲道理, 便柔声问, “为什么不能摘”
只见他眨了眨眼,而后低下头,“这是姐姐给我的。”
这是江月弄丢了他的琉璃珠子之后,补偿给他的。
江年垂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说,“我只剩这个了。”他没有了身份,没有了玉佩,唯有这几颗琉璃珠子还陪着他,他怕弄丢,去找匠人将它们串成了手珠。
谭江月见他羽睫轻颤,没来由地觉得呼吸有些滞涩,“好,我不摘。”
江年这才放松了身子,看向谭江月,不知为何笑了笑,“姐姐”
“嗯”
“姐姐”
谭江月并未觉得不耐烦,仍旧应他,“嗯。”
江年看着她,伸手去勾她小指,“姐姐,你变得好漂亮。”
那种无措的感觉再一次笼罩了谭江月。
她来不及深思话里的“变得”二字,只觉得少年的指腹在她手心作乱,很痒。
少年腕上的琉璃珠子顺着洁白的小臂滑下来,灯下有几分耀目,谭江月感到了一种熟悉,思绪也开始粘稠凝滞。
“姐姐”少年的笑容干净迷人,又有着某种执着,“我只有姐姐了,姐姐可不可以对我好一点”
谭江月坐在床边,只觉得迄今为止春江的每一句话都有些怪异。
“姐姐,我”春江想要说什么,却突然扒着床边作呕,谭江月惊慌去扶他肩,却被一把抱住,而后少年翻了个身,将她压在底下,居高临下笑得得意洋洋,“姐姐,被骗了吧”
谭江月几乎以为这人根本没有醉,不然为何这样狡猾。
转瞬又觉得不可能,春江清醒时虽也亲近她,但不会这样逾矩。
她脸色渐渐涨红,“春江下去”
少年非但不下去,还无辜地歪着头,“姐姐,我们小时候也这样玩的,现在不可以了吗”
谭江月确信,这春江是拿她当自己亲姐姐了,又羞又气还窘,她深吸一口气,放轻了语气,“对,现在不可以了,因为我们长大了。”
春江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在思考,而后抬眼看她,眼里丁点儿笑意也没有了,“姐姐和他就可以”
谭江月伸手要推他,却被他捉住了手腕,平日里看着纤细的少年,此时力气却不小,他很执着地追问,“他是不是经常牵姐姐的手,和姐姐亲密打闹,晚上还会抱着姐姐睡觉”
谭江月此刻只觉得危险,蓄着力气想要挣开他,江年却先一步松开她,垂头丧气道,“姐姐,该和你这样亲密的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