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皱了皱鼻子,没再坚持,想了想,趁机不着痕迹的为自己的小心思问道“师父要我几岁才算够大呀。”
这个问题黄药师没想过,他愣了一下,下意识望向银环。
他只觉得不管小徒弟长多大都是那个缩在他肩头,揪着他的衣裳才能熟睡的小崽子。可对上银环清亮的双眼,想起他眼尾微勾眉目弯弯的模样,潜意识里又觉得再几年许便大了。
“等你长高些。”黄药师只好这般说,“至少到师父的鼻子。”
才到黄药师胸口的少年脸一跨,却又不好自己给自己泄气,自顾自犯起了愁。他长得这么慢,要是一辈子长不了这么高可怎么好,他不长大师父总将他当个孩子看。
怎么能快点儿长高呢。
银环没法子,只好又说“那师父你可得等等我呀,我长得慢。”
黄药师抿了口酒,垂下眼笑。
“那可有我好等。”
银环脸瞬间鼓了起来,低头埋头吃菜,他要多吃点好长高
夜里的小城也并不宁静,许多江湖人连夜便出发去了华山。银环估摸华山脚下怕是早些时候便人满为患了,晚上去的这批都算晚的。而他和师父就是最后出场,力压群雄的。
银环早早洗漱好缩进了被子里,他体温天生比他人低些,很是怕冷。
黄药师穿着里衣拨了拨炭火,玉箫便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与银环的竹笛并着放一块儿。
玉箫上原先雪白圆胖的穗子已经换了下来,新挂上的坠子上接连的黑穗子是上等手艺打出来的,只是雕刻桃花玉坠的人显然是个新手,雕不很好,唯一教人眼前一亮的便是残缺的花蕊。
说来惭愧,这花蕊是银环手抖之下给活活刻断了的,靠着黄药师的修补却是将这一处残缺成了整只玉坠的精华所在。
竹笛上挂的坠子与玉箫上的一模一样,便连残缺的花蕊都是一般无二,只瞧着细致了许多。银环雕坏了不知道多少个,桃花岛师弟师妹人手一个不算,还有一匣子掉坏了的被他偷偷藏在了床底下,那么多个就这么一个最像。他装作不经意的挂上,却是暗自欣喜这相象。
每每瞧见这两个坠子并在一块儿,便不自禁的欢喜。
黄药师放下钳子,将屋中的烛火一一灭了,只留下一盏放到床头。
“傻笑什么,早些睡,明日爬不起来莫同我闹。”
黄药师一钻进被窝里银环便极速贴了过去,四肢并用挂上去,尽可能的让自己更多的抱住黄药师。温热的体温隔着里衣丝丝缕缕渗透皮肉骨血,将银环包裹,极熨帖。
被小徒弟当作暖炉用的黄药师“”
他熄灭了最后一盏灯,顺着银环的脊背将被角严严实实的掖好,密不透风。这对于他来说过于热了,但是银环体温偏低,搂在怀里倒成了恰恰好。
什么都是最适宜,最恰恰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