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汇聚, 转眼散去。
银环坐在马车里撩开帘子静静看了会儿月亮, 明月有瑕并非洁白圆盘,月光无疵足十分皎洁。
叶晚秋应对完同僚后上车来。
银环拍了拍身边的座位, 叶晚秋坐过去将他被风吹乱的鬓发挽至耳后“月色可好”
“甚好。”银环歪头瞧他, “从前从不曾在意过天边月, 不晓得什么时候起我也可以盯着它赏上许久了。不过,还是枫叶儿最好看。”
叶晚秋揽过他“错了。夫人莫不是不曾听见众人夸赞夫人姝色。”
银环眯了眯眼, 一把捏住叶晚秋高挺的鼻子“你还叫上瘾了。”
叶晚秋握住银环手腕, 银环手一松,被叶晚秋一口亲在掌心里。
叶晚秋垂眸望着他, 也不说话,只那目光千百般缱绻温柔。马车摇摇晃晃往家赶, 柔软的微温的嘴唇像是落在了银环的心上, 他心下一软, 撇过头嘟囔“随你高兴吧。”
叶晚秋低眉笑了。
“夫人大度。”
“”银环牙痒, 想吃人。
第二天永安城便换了个传头, 听闻叶夫人倾国姝色,却是个无才花瓶。也有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惜叶夫人竟是个贪慕虚荣的,为了荣华富贵毕生幸福说不要便不要了。
狗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来,就算银环站城墙上喊他家枫叶儿有多好也没人会信的。人心偏见,向来难改。
银环无所谓外头怎么传自己,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无人嘲笑枫叶儿就是了。
银环也不晓得自己怎么越来越爱操叶晚秋的心, 许是叶晚秋剥的螃蟹吃多了,嘴软。
一场冬雪消融后,又是开春,春尽夏来,南方遭了洪,朝廷拨款赈灾,方安抚些许,又大面积的得了疫病,一个传一个速度极快。宫中御医想出了拖延病症的药方却找不到根治之法。
叶晚秋亲自南下赈济灾民,银环放弃了方便的男子装束,带了衣裙陪他一道。同行的有押运粮草的兵将与罗衣卫,对于银环同行颇有微词。但银环随他们一道骑马,一道吃饭,叶晚秋在哪儿他便在哪儿,全没将自己当个姑娘,众人惊讶之余也慢慢闭了嘴。
疫情爆发的时候银环将叶晚秋往外头一拦,自己往病人堆里扎。对付疫病他比一般大夫有经验得多,懂得更多更好的预防缓解之法,叶晚秋虽担忧,却也只能信他,在外帮他筹备药草。
银环熬了大半个月终于琢磨出了药方,后又改过几次,终于是出了疫病区。
回京之后他这位不算太真也说不上假的叶夫人得了个三品诰命。宣读圣旨的太监走后,银环面色复杂的将圣旨扔进了叶晚秋的怀里。谁爱要谁要,他不稀罕。
可这事儿吧,不是他稀不稀罕就能解决的问题。
太后身体不好,两年前病逝后叶晚秋与姚陶之手中权柄又多一分。而小皇帝年岁渐长,亲政之事迫在眉睫,与朝臣冲突愈发尖锐,矛盾渐深,叶晚秋与姚陶之首当其冲。
朝廷气氛紧张,叶晚秋偶尔被皇帝留在宫中三更半夜才回来。银环不曾多问,倒是叶晚秋主动让银环不必担心,他的身份已经注定他不能再高一步,如何做选他心中有数。
银环根本没想到选择不选择的问题,但一听叶晚秋的意思好似根本不是放权不放权这样的选择。全然没长政治这跟筋的他过了好几天才反应过来,叶晚秋不可能再高一步,其他人却可以。小皇帝年幼登基,年岁尚小,实权全数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多年权柄在握谁能轻易放手交出,何况姚陶之在朝在野呼声极高,若是小皇帝得权之后依旧不肯罢休呢,他姚陶之不担心么,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