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 那位姑娘的笔锋竟是这般凌厉, 有些意外,又似乎并不很意外。
花满楼叹了口气, 算来, 冷姑娘已经离开半年有余。半年光景也足够他看明白, 这位姑娘送东西从不问价值几何,只求自己的一时兴起, 一时欢喜, 至于说的话也不可尽信。这一只机关盒不是银环打不开,只是特意这样说给他听而已。
花满楼思索片刻, 还是将手串戴在了手上。虽与那位姑娘不曾片刻对坐交谈,但通过他人之口来往的时间却不短。他晓得, 对于那位姑娘来说一块石头与一串玉石并无任何不同, 都是她待友人的心意。而心意不是拿来辜负的。
过几日便是花如令的寿辰, 花满楼自然是早几日回家为父亲庆贺寿辰。
他方进了前厅见了父亲, 便被花如令拉到椅子上坐下。花如令眼角眉梢都扬着喜色, 拉住花满楼手的时候颇有两分急切,花满楼敏锐的察觉出父亲的情绪不似是因见了他,若是如此不该暗带忐忑。
花如令张口欲言,却又怕言及过早使得花满楼同自己一道忐忑,更不愿叫花满楼升起希望又再次失望。可细一想来,花满楼如何都是要知道的。
花满楼似是瞧得见花如令欲言又止“爹,有话你且说吧。”
下人端了茶水上来,花如令在主位上坐下, 拍拍花满楼的手,默了片刻后,道“爹请了位很有本事的大夫回来。”
花满楼于是了然。
他的眼睛刚瞎的时候家里头很是乱了一阵,花家遍请天下名医,却都束手无策。花家人从希望到失望最后绝望,花满楼理解花如令抓住每一丝希望想要自己好起来的心情,也明白花如令担忧自己有了希望又被告知治不了后失望,于是体谅又体贴道“那位大夫如何说的”
花如令喜道“她说有把握治你,但要见了你再说。”
花满楼闻言却是生了疑虑,那该是如何高明的大夫才能说出这等话来,要么是有真本事的自信,要么是假本事的吹嘘。父亲如何精明之人,不会想不明白其中关窍,那么言语之中的喜意是否说明那位大夫确实有大本事,见了他再商议是为了仔细观察了解他的病情呢。
“那便见一见吧。”花满楼温声道。
“诶,好。”花如令吩咐下人将人请来,又对花满楼道,“她的名声事迹在江湖上闹的沸沸扬扬,医术定然不会作伪。”
花满楼略一思索“可是那位邪医”
“正是。”
花满楼对这位邪医的怪脾气有所耳闻,问“那么她今次要的是何条件”
花如令道“许是未曾见你,他并未言说。但她若真有那般能为,不论她要什么,我们花家必然满足于她。”
花满楼心头一软,温情歉疚万般心绪一时皆涌心头。
银环便是在这时提着裙角跨过门槛的。
他着了一身黑裙,带着一顶长长的黑纱帷帽,手上提着一只小小的药香,行动间衣裙飘扬,颇有两分单薄风流模样。
他同花如令见了一礼“花老爷。”又转身对着花满楼一礼,“花公子。”
这般彬彬有礼的模样与传闻中的邪医大相径庭,邪医住到花府已有几日,一直是这般冷淡却有礼的模样。花如令多次纳罕,江湖传闻不可尽信。
花如令起身迎他“冷大夫多礼了。”
花满楼听见了熟悉的声音,闻到了许久未曾闻见的浅浅胭脂香,心中诧异。
他随着花如令起身,花如令对银环介绍道“这便是花某第七子,花满楼。七童,来见过冷大夫。”
花如令这般慎重模样本是应当,可花满楼一想到来的是那位会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