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宏业抖了抖身上的雪花儿, 手指中间夹着一支香烟走进了这个不起眼的房子。里头烟味儿还挺重,不过一个个的老烟枪也不在乎, 他抬头问里面的人“今儿怎么样啊”
“嚯当是谁呢红叶啊都开了两桌了,一桌麻将、一桌扑克, 你要玩吗”有人招呼他。
玩点麻将、扑克什么的,这本身不算什么,就算是赌点钱也还好,亲戚朋友聚在一起的时候常有这种事, 就算这个年代也不例外。但在这个年代,需要这样躲躲藏藏玩这些,这些人的赌本恐怕大的很。
被抓住了就要进局子的那种
付宏业摆了摆手, 他是不沾这些的从小到大他学坏归学坏, 有些东西却死都不沾。这大概来源于家里老爷子从小灌输他以为自己从没把老爷子那些唠唠叨叨的训导放在心上, 但真正长到如今再回首,就会发现自己的人生其实受父亲极大影响。
他之所以来这边,是为了找人的。
“小超来这儿了吗”小超算是他表弟,两个人关系不错。他舅舅舅妈今早找上门来,说这个表弟已经两天两夜不着家了虽说这个表弟一惯浪荡,但并不是不着家的那种,心里一着急就到处找了起来。
警局也去了,但现在还没得消息。
“小超啊哦哦,昨晚上还在这儿呢,不过输了一些钱,说是在这边运气不好, 要换个场子改运气,应该去大头那边了。”这边看场子的年轻人对这些熟客都能记在心上。
知道人在哪儿就放心了一半,当下付宏业也不着急了。点点头,给人让了一支烟,打算抽完这支烟再去另一个场子抓人妈的一赌赌两天两夜这傻小子该不会真的傻了吧不知道输了多少
付宏业不是人爹妈,这种事管不着但都发生在眼前了,还是要管管的。
就在这时,有个撒尿回来的赌客多看了他好几眼,招呼道“红叶”
付宏业看他眼熟,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鹞子”
不怪他反应了这么一会儿,实在是变化不小想当年他们认识的时候都还只是十几岁的少年人,如今都三十上下了虽说不至于连最基本的模样都大变,但气质什么的真的有太多不同。
“这些年去哪儿了”付宏业让了一支香烟给他。
鹞子嘿了一声“能去哪儿从清河农场回来之后就胡混呗,难混,后来干脆跑到南方去了,认识了几个兄弟南方有一门生意,偷渡去香港,那几个兄弟认识香港蛇头,需要有人在国内联络”
“哟呵,这都投敌叛国啦”付宏业开玩笑。
“别那么说,哪来的投敌叛国这可是香港拉人去小日本的才是投敌叛国呢。”鹞子哈哈大笑,大概是想起了少年时光当时间过去,曾经一切恩恩怨怨再难记得,只有纯粹的怀念。
这个时候山东、东北确实流行跑到日本去,也是走海路。
“你呢”鹞子给付宏业点了烟“你如今没再做顽主了,在干嘛呢我这才回来就听说你小子发了大财”
“你小子才发财呢怎么就回来了不做了”付宏业笑着摇了摇头才说“我现在就倒腾点儿电影票,有什么好电影,从柜台上弄点儿,再加点儿价卖出去,算饿不死人吧。”
其实就是黄牛这年头一旦上新电影,电影票都是无比紧俏的。他说是这么说,其实赚的不少。当然了,这些在这个年代都算是灰色产业,好在也不是前些年了,倒腾点儿电影票而已,被当场抓住估计也就是拉回警局警告两句,了不起了拘留两天。
确实不算什么。
“还说我投敌叛国你这是挖社会主义墙角啊”鹞子狠狠抽了一口烟,又笑“我为什么回来人离乡贱,以前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