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终于开口“虞将军还想与我说什么呢,你早已经告诉过我了。”
“割袍断义叶鸩虽然没有读的几本书,但大抵还是晓得的。”
割袍弃交,恩断义绝。
虞洛阳心中大恸,一时间竟然要说不出话来。
阿鸩轻轻地侧开了一步,终于离开虞洛阳的身旁。朦胧的夜色里根本看不清瞳眸的神情,可粼粼的湖光仿佛却倒映着水光。
大概是伤心到了极致,再也没有力气遮掩,也并不想要再这般空耗下去。
“大好秋光,将军慢慢欣赏,叶鸩还有别事,暂且先走一步。”
垂下的衣袂掠过了手边,带着说不出的寒凉。阿鸩转身将要离开,虞洛阳心中一急,伸手直接握住了阿鸩的胳膊。
刹那间,阿鸩脸色蓦地一白,冷汗涔涔的落了下来。
那牵连了他肩膀上的伤
少年并未曾痛呼,以至于虞洛阳一开始都未曾察觉,直到看见阿鸩抿的死紧的嘴唇,这才醒悟了过来。
他立刻松开了手,连忙道“对不住阿鸩,疼吗”
却又不敢再继续拽着阿鸩的胳膊,生怕再触动了他的伤口。
阿鸩面色发白,抿着嘴唇,终于又后退了一步,两人之间距离,一点一点拉远。
夜色下的湖水倒映过了玲珑玉桥,那上面仿佛荡漾着粼粼的波光。
虞洛阳哑声道“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将军请说。”阿鸩终于停下了后退。
虞洛阳深深的凝望着他,看着他秀美至极的面容,看着他清澈如水的眼睛,看着他冷汗涔涔的额发
忽然间虞洛阳就有几分痛恨,自己为什么会瞎了眼睛,竟然生出了那样的揣测。
“今日殿上,宗律出言挑衅,你为什么要站出来”
一时间,玉桥寂静,遥远的丝竹与歌舞仿佛都朦胧做了他处,只有夜风悠悠吹过,不闻半点声响。
阿鸩抿了抿唇“我看宗律想要以多欺少,只不过是激将,骗的他换个法子罢了。”
虞洛阳胸口起伏,那看上去像是在笑着的,却没有半点声音,他开口,斩钉截铁两个字“撒谎。”
阿鸩说“我为什么要骗你”
是啊,他也想要知道,为什么阿鸩要骗他呢
这样的孤峭与执拗,直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试图用如此蹩脚而拙劣的谎言来欺骗他。
虞洛阳缓缓道“我不知道但我想,你一定知道。”
阿鸩沉默一瞬,十分无力的解释“因为你不能输。”
虞洛阳淡淡的道“他们就算一起来,我也没有什么畏惧的阿鸩,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输”
其实那个答案少年早已经说出了口,偏偏在此刻,竟然还固执的不想要承认。
虞洛阳凝望着他苍白的面颊,轻声说“我听见了,你担心我受伤。”
阿鸩脸色更白了一分,他嘴唇抿着“宗律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我从来都不曾担心过。”
虞洛阳点头“好,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要用那三招”
玉碎昆岗,天地同寿,人鬼同途。
从前还在山门之中,阿鸩学剑,向来都学的春光灿烂,明媚至极,便是再肃杀的剑法,也被他用的一派悠哉游哉。虞洛阳那时候便说过,阿鸩不能够这么学剑,无论学什么,都要把自己的心神浸润到其中去,可是阿鸩呢轻快活泼的也罢,愁风苦雨的也罢,凄凄惨惨的也罢全然都是一个模样。
可学剑,本不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