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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古今之辩(2/6)
仍有瞬间的恍惚,回过神来拍落沾衣的花瓣,轻声笑道,“春日游,杏花吹满头,仰赖兄长才有此幸。”
    荀彧走下车,哪能听不出荀元衡话里隐隐的调笑意,只问他,“又出自何处”指的是“春日游”之句。
    帮他兄长拍掉身上落英,摘下缀在鬓发间的花瓣,荀忻学着荀公达的一本正经,“出自肺腑。”
    “阿谀。”荀彧微微摇头,轻斥时眼中略带笑意,不理会从弟偶尔的花言巧语。
    荀忻发现荀彧所带的白帢其实被树枝压塌了一点,触枝后帢顶凹陷,前后两角形成尖顶。
    他刚想要提醒,但帽型这样变化后,似乎不再单调,视觉效果更好
    荀元衡收回本想要抚平凹陷的手,笑了笑,“行矣。”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他们兄弟一前一后走入宴席中,瑰逸令姿,风姿仪表无不出众,不相识的人也不免投来目光。
    “令君至矣。”暂代主持的尚书左丞忙起身过来相迎。
    荀彧行过之处,儒生士子纷纷起身揖礼,文吏拜一声“令君”。
    荀忻与他兄长告别,顾视场中,没有看见郭奉孝,也没有看到几个熟人。
    与他相熟的人要么被召去官渡随军,要么被外派到郡县镇抚各地。
    与会的大多是朝官和未出仕的儒生。
    案席安排得极整齐,甚至食案上的碗碟摆放的位置都如出一辙,及其符合强迫症美学。
    荀忻不由看了一眼尚书左丞,那位出身世家的小老头似乎很了解他兄长。
    不远处,少府孔融正和人饮酒。自从祢衡被遣去辽东为使,音信断绝,孔融对老曹渐生不满,积极唱反调,行事愈发肆意敷衍。
    今日好歹是经会,正经庄重的公众场合,孔文举没戴缣巾,松松垮垮穿着一身旧袍,随意得仿佛身处家中。
    “荀君。”听到背后有人呼唤,荀忻转过头去,眉目英朗的青年对他揖道,“幸得再会。”
    “子扬”荀忻惊讶一笑,他倒忘了刘晔还作为被征召的淮南名士留在许都。
    近来诸事繁忙,老曹估计忘了这一茬。
    走到刘晔席旁落座,和他寒暄,“子扬来许都,愧未曾招待。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宴罢,忻当执帚相迎。”
    刘子扬拱手,“晔还未曾拜诣荀君,委实失礼。”
    两人面对面作揖,成年人的客套结束,定下来今晚去荀忻家一聚。
    执经问难早已开始了,荀忻听一位儒生站起身道,“如此盛会,多年难得一见。光武时曾有夺席谈经之盛事,今日群贤毕至,不如效仿故事”
    所谓“夺席谈经”,指的是光武帝刘秀时的事。有一次正旦朝贺,刘秀看殿上儒臣们都在,想出一个助兴的玩法。让群臣里能说经的人相互诘难,说不通义理的便被夺席,席子给辩赢的人。
    以坐席为赌注,输了颜面扫地,赢了极出风头。
    当年侍中戴凭,舌辩群儒,一人重坐五十余席,当即举世闻名。
    一听提议这种玩法,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好事的人连连抚掌称善,不想参加的也不好当场认怂。
    当那名儒生前去征询尚书令的意见时,荀令君闻言一笑,颔首,“可。”
    “夺席”的规则一出,场面更加活跃。杨彪一个没注意,身边陪坐的儿子便不知所踪,环视四周,毫不意外发现杨修果然参与到了辩经中。
    刘晔的淮南好友们打过招呼先后离席,前去公卿一席找人问难。
    所谓“问难”,“问”指最开始提出的问题,“难”则是后续的一再质疑。
    在荀忻看来,这种辩论形式其实有点像后世的学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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