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易知道俞大两人最想听的肯定是掉转方向返回南阳,但这是不可能的事。他神色轻松的露出一个笑容,示意两人别傻着不动“慌甚,上一次的黄巾闹事不也被朝廷平定了吗南阳郡内自有张太守镇压,我等若是贸贸然回去,多半正好撞上那些从汝南郡北上而来的乱匪。”
“那,那我们怎么办”
“黄巾往哪走,我们也往哪走就是了。”张易一边说一边在厢底寥寥几笔画了个简单的地图示意。这一路一边赶路一边探访,他的个人地图扩大了不少地方。
“我们渡汉水去颍阴,一边走一边多打听消息,实在不行就过长社、新郑到司隶去。黄巾人多势众,但人一多就行动的慢,闹出的动静就大,追不上我们。而司隶是天子禁中,再多的黄巾也不敢去那里闹,我们可以取道洛阳回乡,我在那有认识的人,可以借住两天。”
“哎哎,能回乡就好。”俞大凑在一旁连连点头。
张易笑了笑,看向胡黑,就见他一直在手下不停的准备干粮,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倒是省心。
车厢外已经响起了雨滴坠在顶棚上的声音,张易擦干净手,弯腰转到厢内另一侧,开始为晚上睡觉的地方努力。一边干活,他一边琢磨着黄巾的消息,内心底全是疑惑。
农民起义这种东西他还从不知道是可以一次不行再来第二次的,莫不是有人冒了那什么大贤良师的名义挂羊头卖狗肉不,时人重名,应该不会有人犯这种劣行,更可能是上次起义的余党没有被官军清剿干净
脑内搜索一无所获,张易有些头痛的放弃了思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像他刚刚说的那几个理由一样,他不觉得自己会逃不过几股黄巾乱兵。
急雨嘈嘈,两辆骡车并排而停,张易和俞大一道卸下骡车中间的两面木壁,一面搭在棚顶,一面搭在厢底,将两辆车厢改建成了一个小小的薄木车屋。
“幸好有公子改造的这种车厢,不然我们雨天在外可是要吃苦了。”
“我只是出个主意,真正的好手艺还是傅老丈。”
张易也对这种能拆卸改建的车厢很满意,可更满意的还是有这种木工手艺活的傅老丈。他虽然学了点木工活,但只能勉勉强强刨块平板,还是多亏有傅老丈和他带的徒弟,他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才能实现一二,比如曾被他爹斥为骄奢玩物的摇摇椅,比如曾让他爹叹息沉迷小道的晾笔架
纵观他从小到大不成功的发明史,基本就是一部他和他爹互相伤害的心酸史。这年代的父杀子都不算犯罪,他爹对他这个时不时就忍不住找事的儿子也算可以了。
想到这些,张易的心情低落了下去,用过胡黑温好的干粮热汤便合衣躺进车厢里部闭目养神。
雨声淅沥,睡意渐起。
正在睡意朦胧间,张易恍惚便感觉身边好像有人凑了过来,但很快就离远开去,一边有冷风透入,一边有声音传来
“已经睡着了,等明日我会将公子您的”
“俞大谁”艰难地掀开眼皮,张易起身扒着车壁向外看,却是黑乎乎一片什么都没看见。
车厢另一头,胡黑摸索着点亮一支蜡灯“是一个不认识的士族公子。”
“我起来”
不待张易真正起身,俞大便探头进来“公子,外面那位姓戏的公子说想见您一面,并借宿一宿。”
这是,驿亭内一个人都住不下了
借着胡黑手中的烛光,张易隐约能看到一个擎着伞做文士打扮的人影站在俞大身后。他揉了把脸,示意俞大赶紧把对方让进来。夜雨势急,帮人一把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