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道过谢,收拢伞面矮身钻进车厢。伴着一阵寒凉的雨意,车厢里多了个人,张易让了点地方,睡意立时被驱除的七七八八。
“在下南阳张易,字子恒,途径颍阴,请问兄台大名”
“看来你刚才是真睡着了。”文士话音带笑,言语却毫不客气,潦草一拱手,“在下戏忠,颍川人士,字志才。”
戏忠戏志才与鬼才郭嘉同列的曹魏谋士戏志才
张易心里一咯噔,剩下的几丝睡意也立刻惊的不翼而飞
文士自上车后就一直动作不停,张易看着他褪下湿漉漉的履屦,脱下半干半湿的外袍,束紧不安分的宽袖,下意识递给他一块干净的面帕。
“哈,多谢子恒。”
“无事,这种天气不好取暖,戏兄你赶紧擦擦吧,免得受寒染病。”张易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这个自称戏志才的文士,对方面上微有风霜,看上去约莫三十许的年纪,身形消瘦,面貌寻常,唯有一对精光内蕴的眼睛和恣意无忌的行止让他显得有些不同。
“我车上尚温有姜汤,你一会儿也喝上一碗。”
“好。子恒你这辆马车可着实是奇巧之思,我在亭内远远就见你用它遮风挡雨,羡慕得紧,便忍不住过来探一探它的主人了。”终于打理完自己,戏志才任由仆从收走自己的衣履,颇感新奇的敲了敲车厢上下,笑眯眯看向张易。
张易挑眉,怎么也没想到是几块木板吸引来了人,作势一抬手“我就在这,戏兄可探出什么倒是戏兄,难道就一人在此”
“另有家中老仆,我让他待在驿站里了。子恒自南阳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要做得你一屋之谊,我久居颍川,倒是或许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戏兄好意,但我不过是随意游历至此也不尽然。”突然想起一件事,张易转过话头,也无所谓对方到底是探出了什么,“颍川诸地,戏兄可知道现在有哪个地方更安稳些”
戏志才顿住“黄巾”
张易点头。
“这你是问对人了,我正从与汝南邻近的郾县而来。”接过一旁俞大递来的姜汤一饮而尽,戏志才继续说道,“汝南黄巾此次气势汹汹,颍川也不一定就是安全之地,子恒你若想暂时找个地方落脚,首推颍阴、阳翟二地。”
“颍阴之地有大族,荀氏、刘氏、陈氏等族中多有俊彦,抚民有力,吏令通畅,黄巾军在那里闹不起来。”
张易点头,荀家一门大佬,刘氏常列九卿,陈氏陈寔年前去世,海内众望所归,得谥文范,这些都是能安定天下的人物,安定一个县城自然没什么问题。
“至于阳翟,阳翟乃是颍川郡治,周陈重兵,李太守治县安民亦颇为有方,只要不是大股黄巾过境,当可保此地无恙。”
“安民,治县”张易歪头看向戏志才,确定他没有讲错,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太守治县,也就是说颍川郡内的其它县地基本没啥指望,或者说只能指望当地大族的影响力和良心,这还比不上他们南阳。他们南阳郡虽说经一次叛乱死一个太守,但好歹这些太守都还有保郡平乱之心,也有做出一些实迹。
听到张易这话,戏志才哂笑“五十步笑百步,都不过是一群苟且庸碌之徒。”
“五十步为何不能笑百步啊,在下失礼了。”
大概是气氛太轻松,张易莫名有种回到大学寝室夜谈的感觉,聊着聊着就忍不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下。如今骤然发觉自己仪态不对,他挣了两下,瞥了两眼戏志才的神色,还是没舍得起来。
想了想,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