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城中, 天子脚下, 是顾湛的掌中之地, 他心急如焚,立刻散了大半的心腹去寻找, 不料来来回回找了一整夜,竟是一无所获,毫无蛛丝马迹可寻。
顾湛一夜未眠,忙着抓捕宋的几位头目,还要时刻关注陆茗庭的动向, 几乎是焦头烂额, 乏术。
议事厅里。
顾湛按着手中的茶盏,俊脸上面沉如水,一室的山雨欲来风满楼。
堂下跪着乌压压的丫鬟仆妇小厮,迎着他搵怒的冰冷眼神,皆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出。
庄妈妈伏地瑟缩着, “姑娘只说要去逛首饰铺子,叫下人准备了马车, 谁料和珍果午时出了门,便再也没有回来”
郝妈妈抹着泪道, “今天早晨陆姑娘来膳房看我, 再三嘱咐我保重身子, 除此之外,并没有说别的话。”
车夫亦是一脸的惶恐不安,“马车行到御街,陆姑娘和珍果姑娘便下车了,街上人山人海,小的没、没看清姑娘去了哪里。”
顾湛怒火中烧,骨节分明的大掌捏的闷声作响看来她早有预谋,早就想离开他,所以那一晚才会极尽缠绵,才会声声唤她「夫君」
岑庆搜完内室,掀帘子出来,躬身递上一张桃花笺,“将军,桌上的瓷瓶下压了一张字条”
顾湛神色一变,接过信纸细细看了一遍。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顾湛攥着那张薄薄的桃花笺,双目猩红如血,咬着牙冷笑了两声,
她好狠的心数月的温存亲昵,到头来只留下这样轻飘飘两句话,便想打发他么
簪花小楷字迹娟秀,蕴着淡淡水渍,像是泪痕。
她也会哭吗既然那么伤心,为什么还要离开他呢
顾湛闭了闭眼,喉头吞咽出一阵腥甜,又听岑庆磕磕巴巴道,“秉将军,陆、陆姑娘的良籍不见了”
话还未说完,顾湛抓起手边儿的麒麟白玉镇纸,扬手便狠狠一砸。
这一砸用了力气,黄花梨木的博古架猛遭重击,上头摆放的无数珍宝摇摇欲坠,哗啦啦砸了一地,全碎成了稀巴烂。
既然带走了良籍,就不是被歹人掳走,而是自己逃走的。
那是他亲手给她的良籍,只为免去奴婢之身,让她安心呆在他身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反将他一军
真是好得很
顾湛怒气暴涨到极点,俊脸狰狞的近乎失态,张口便是沉沉暴喝,“即刻封锁城门昨日出城的人,给我一个个盘查”
“把扬州明月楼的人悉数绑过来这几日她都接触过什么人,去过哪些地方,一一的搜”
一屋子的近身侍卫见状,皆是寒毛卓竖,汗不敢出,立刻抱拳领命。
岑庆立于一旁,亦是胆颤心惊。
他从未见过顾湛如此盛怒,就连当年被逼入临渊谷,三军身陷绝境,顾湛都泰然处之,运筹帷幄,如今,只因为一个女人,便乱了他的阵脚。
顾湛紧闭着凤眸,胸膛上下起伏不定,直到一屋子的人都退了出去,才缓缓睁开眼,沉声问,“崔氏在京郊庄子可好”
先前崔氏想抓陆茗庭给病秧子儿子陪葬,被顾湛发配到了京郊的偏僻庄子里,已经是四个月之前的事了。
岑庆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桩事,拱手道,“回将军的话,崔氏在庄子里安好无恙,并没有惹是生非。”
顾湛道,“赏崔氏一杯鸠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