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瓣澄黄的桔子滚落在地,陆茗庭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眼底铺满失落和不忍。
虽然知道这故事是悲剧,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到结尾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她攥了攥拳,抬眼看向屏风那边,却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高大身影,启唇道,“不是说两心相印么她说不爱你,要嫁给别人,你竟信了还质疑她的真心,实在错的离谱。”
他许久未说话,喉咙喑哑,“是我错了。如今我唯一的心愿,便是和她再见一面。”
“斯人已逝,再说这个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扶额闭目,小脸儿上隐约有落寞神色,不知是为别人的故事伤怀,还是被勾起了藏在心底的往事。
“听你讲了一场悲剧,我心里也难受的紧,今日的清谈便到这儿罢,明日再来。”
她挽着披帛自锦榻上起身,瞧见方才砸出去的橙子还滚在地上,她轻轻踢了下,锦履上绣着的浑圆东珠晃了两晃,“只是不许再讲难过的事情了,挑些你和她往日开心的事情,讲给我听罢。”
“姑娘的吩咐,在下自当听从。”
他又道,“姑娘唤我阿故吧,这是我的名讳。”
“阿故。”
她复述一遍,两个字缠绵含在舌尖,小脸莞尔一笑,“故者,旧也。你这名字倒是念旧。”
之后的数日,春雨连绵不休,阿故日日来明月楼中同陆茗庭清谈,纵然雨天难行,却无一日不守时。
说来好笑,陆茗庭本要找个小意温柔的入幕之宾,如今却找了个沉默寡言的话本先生,翻来覆去,只会讲那段早已落幕的陈年悲剧。幸亏他的声音磁性好听,听他讲故事,倒不失为一种享受。
陆茗庭听厌了悲剧,便叫他讲昔日和心上人的甜蜜之事,阿故也并不介意,挑那些细枝末节的片段娓娓道来。男女的缱绻痴缠被他用冷清的声音讲出来,平添许多小鹿乱撞、引人神往的意味。
陆茗庭自己的事情还如陈年乱麻,想都懒得想一下,却徜徉在别人的故事里不愿抽身。
以往她看话本子,最不喜悲剧,如今却像上瘾一般,非要在悲剧里找零星的糖吃。真真是中毒的不轻。
等到云收雨歇,天气难得放晴,这日一早,有位客人不期而至。
短短半年不见,白嘉会已经和杜敛成了亲,腹中的胎儿也已经有六个月大。
“当日长公主远嫁,我却一早离京,坐上了回老家江宁的客船,没能亲自送长公主一程,只好将装着一抔黄土的瓷瓶交给徐然徐侍郎,托他送给殿下。”白嘉会含笑望着她。
陆茗庭打趣道,“杜敛是个心疼人的。想来他早就知道顾湛那天要起事,京中必有流血厮杀,才急着把你送回江宁躲避灾乱。”
白嘉会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我时常想,倘若当时殿下知道顾将军皇上要起事的消息,是否就不会远嫁景国了,亦不会有之后的种种误会。”
“没有倘若,”
陆茗庭神色自若,自桌上端起一盏玫瑰茶递给她,“有些事情既然过去了,就彻底结束了,如今我在扬州过的很好。”
白嘉会接过茶盅,轻笑道,“殿下如今的日子确实惬意的很,我初到扬州,便听说明月楼大肆遴选入幕之宾的逸事,加之知道殿下和明月楼的渊源颇深,便有了一个猜想,故而,今日才会冒昧来明月楼里拜访,不料,竟被我猜中了看来我和殿下是顶顶有缘分的。”
陆茗庭被她说的不好意思起来,轻咳了声道,“没外头传的那么邪乎,不过是寻几个公子逗闷子罢了。对了,你既然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