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曾经一起待在狭小的囚笼里,一边吃零食一边吐槽过的原因,伊塔看着站在礼堂门口,黑暗和光明交接处的以撒,恍然有种违和感。
她还记得和以撒打过好多次赌,最好玩的是,有一次他们两个比谁更可爱,赢的人就能得到最后一块巧克力,于是眼前的这个男孩子就歪着头睁着深蓝色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她,软软地说“呀,虽然很想吃巧克力,还果然还是伊塔最可爱了”的作弊操作。
那个赌约的结果就是,伊塔完败。
都是幻觉,幻觉。
这种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脸纯洁的孩子,终于不再掩饰自己血腥的感觉,有老母亲般的复杂欣慰
以撒没有理会库洛洛,他走进礼堂,从门外平静的黑夜走进这血腥的光明里,苍白的脚落入那些粘稠的血迹,如同森罗地狱里开出了花。
蜘蛛们或坐或站,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
面对着这样压迫性的场面,以撒也没有任何的紧张,他低着头望着脚下的尸堆,眉梢眼角的弧度是伊塔从未见过的冷厉。
也是她未曾见过的苍白。
伊塔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的想法,这恐怕与以撒的念能力有关。在囚笼里的时候,有什么东西压抑了以撒的念,所以他看起来微微健康了一些。而现在,他的念回来了,恐怕它在强化他的同时,也在吞噬着他。
什么样的念会有这种效果
虚弱的,狠厉的,病态的美少年伊塔的脑中闪过了一个诡异的词,此刻却再合适不过病娇。
以病娇撒走过一堆堆的残肢,时不时用脚尖挑出那些尸体的脸,一个个看看他们死灰色的脸,一边嘲笑着“议会,长老团,黑道,不知名女士唔,居然都被杀了呢,真是场有趣的盛宴,非常公平,也非常疯狂”
“这是一件礼物,以撒,我也很遗憾你不能亲眼看着它诞生。”
库洛洛站在礼堂的另一侧,姿态自然而优雅,语调显得很亲切,甚至仿佛谦和的温柔。
“用死亡的宴会作为礼物,将新鲜的背叛摆上餐桌”以撒拉起了倒在餐桌上的一个男人,先是看了看他的脸,然后深蓝色如同海冰一样的寒冷视线终于落在了库洛洛身上。
“你杀了长老团的人,然后把他们的尸体摆在我的面前,说是给我的礼物鲁西鲁先生很有幽默感么。”
“你把自己当做长老团的一员吗你觉得”库洛洛轻声说,“你觉得自己是有奉献精神的人么,以撒就像亚伯拉罕一样的奉献精神,心甘情愿地牺牲自己的儿子,作为献给上帝的燔祭。”
以撒扔掉手里的人,转头看着库洛洛,笑得很森冷“你果然很幽默,鲁西鲁。”
“不,幽默的是你,”库洛洛捂着嘴,眼角带着笑意,低声说着,“但是,很有趣的是,甘愿牺牲的人,却并不是被牺牲的那一个。一直以来,人们称颂亚伯拉罕的牺牲,但是像羔羊一样被宰杀的人却是以撒,你说,亚伯拉罕最终献祭了自己的儿子,究竟是无私之举,还是自私之心”
脸上的表情全部隐去了,站在肮脏狂乱的血腥之地里,病态而美的少年沉默地看着库洛洛。
库洛洛笑得温和,继续说着“以及,有谁在乎过,被献祭的以撒是怎么想的吗你在乎过吗,以撒”
以撒面无表情地说“你觉得你知道什么,库洛洛鲁西鲁”
“那些黑暗的秘密。比如说,每一代的以撒其实都是大长老的祭品,这也是长老团屹立于流星街的基础也就是你的所谓命运,被献祭的命运,以撒。”
嘴角弯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以撒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