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爹伤一好就背着刀盾趁夜从已然被炸毁的云锦台爬了出去,彼时重伤未愈瘫痪在床无法行动的莫与争眼巴巴地看着他独自走了,留下自己天天看着后屋断了腿的唐门给柠檬树浇水。
莫与争回卧房拿了一件万花男弟子的破军外套披在身上。
这件摆在衣柜最上头的衣服裹着一根通体雪白,系着暗红飘穗的笛子。
莫与争拿起衣裳,笛子就滚落在木质的地板上。
他看着十分眼熟的笛子一时有些恍惚。
雪凤冰王笛几乎是每一个万花弟子的标配。
莫与争把它捡起来别在腰上。
这一只笛穗上的红色经过时间的沉积,已经变得非常深沉。
捡起它的时候莫与争的手还在不停地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落入丹田勉强定住心神。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哭还是该笑。
通向小院的房门就在眼前,莫与争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推开它们。
上过黑漆的木门崭新如故不见斑驳,他曾经在床头上用指甲划下的一个个“正”字也在后来的岁月里被这样一层同样的黑漆抹去。
我大纯阳宫的男人不能怂啊
莫与争理理衣衫给自己打气。
他伸手推门。
门后一片寂静。
没有他期待中的久别重逢,甚至连万花谷也没有了。
一片白茫茫的雪原。
花姐留给莫与争的小院子是皑皑白雪上唯一一点孤苦伶仃的黑色。
莫与争傻眼了。
屋外那几只一直在嬉戏打闹的肥鸟儿一个接一个落在小院的篱笆上,用豆大的小眼珠看着莫与争。
“啾啾啾这里怎么有人”
“我不知道啊啾”
“啾我也不知道”
“人知道他为啥在这里吗啾”
“人不知道。”莫与争黑着脸反手把门砸上了,“哎真的是老了老了,大限将至,居然也开始做起这样稀奇古怪的梦来了。”
他迅速溜回卧房踢了木屐窜到床上,外衣也来不及脱就扯着被子盖过头顶。
莫与争不停地回忆着同住一个村的那个爱给他们讲经书,唱歌贼难听的大和尚不对现在应该是老和尚了脑子里循环播放着和尚讲的经,试图让自己快速入眠,然而他脑海里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和尚喝醉酒之后那驴子惨叫一般的歌声
根本睡不着
掐了自己一把的莫与争很艰难地相信了自己现如今遭遇到的一切并不是梦境。
他爬坐起来靠着床头满脸虚弱。
窗框被鸟喙啄响了。
“啾啾啾”
“干什么”莫与争身为纯阳弟子,也是见过不少鬼怪的,在大唐江湖的“里世界”,他可也混了个“阴阳上尊”的名号。
鬼怪这种东西n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不是
“啾人你为什么能听懂我们说话呀”
“啾啾人你放我们进去呀”
“不放,滚。”莫与争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把泛着蓝光的剑。
这是他的“渊微指玄”。
萧拾到了华山后,先是做了半年的“关门弟子”,后来又被观察了他有半年之久的清虚子,于睿真人收入门下。
那个时候的清虚真人还很是憧憬他们的大师兄谢云流,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