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好歹还留下了两人共同的骨血,这可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轻轻吐出一声叹息,特别擅长脑补痴男怨女粉红小故事的韦滂,也格外地擅长一边脑补着一边自我感动呢。
“爹爹让我来看看你,好些没有。”林长风站在杜姥姥躺着的床边,小脑袋刚刚好超过床沿。
杜姥姥眼神还有些溃散,她费力地扭头看了一眼林长风“啊,是小瑾的孩子呀;好孩子,好孩子,姥姥没事,缓一缓就好了。”
林长风点点头,认真说道“哦,我知道了。”
在天道眼中,老妇人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
他想不明白莫与争为何要刻意留着她的性命,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他多少能察觉到,如果自己像从前一样,直白的把“她应该要死了,为什么不放着她去死”这样的疑惑问出口的话,怕是会招来莫与争的不喜。
只可惜因为对人类躯体掌控的生疏,他脸上想的什么,莫与争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心里感叹一下自己的任重道远,莫与争走到床边,温声问道“姥姥,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杜姥姥那双瞳孔散得格外大的眼球生涩地转动“老妇人如今不过是熬着日子过活罢了,小瑾,你和小琬都不必顾及我的;你们还年轻,该去做想做的事情才对姥姥我啊,就是因为年轻的时候顾虑太多,到了老了,才会后悔怨恨。”
“老妇人知道你和小琬都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你们都不是普通人”杜姥姥停下来重重呼吸着,歇息完了才又接着说道,“你们都不是普通人,不该被我这样一个老朽古董给绊住脚。”
她说着,好像感觉到了寒冷一样,身子往被窝里缩了缩。
“姥姥也该放宽心才是。”莫与争温柔地给老人掖掖被子。
杜姥姥疲惫地合上眼“老妇人已经没有亲人在世,唯一的心愿也已经完成啦,就算是现在要蹬了腿,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啦”
莫与争摸摸杜姥姥的脑门,发现她的体温已经变得很低。
“爹爹,她的阳寿已经不多了。”林长风再三思索,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莫与争很顺手地摸了一把小团子的头发“我知道,我也不过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而已;何况我向来都对命不久矣的人事物很宽容。”
林长风撇嘴“所以你是因为我能活得很长很长才会不那么温和地对待我吗”
“当然不是。”莫与争不厌其烦地给他再一次解释道,“我只是在一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你才好,也许也有一些诚惶诚恐的情绪在里边,这一点我不会否定。”
“那又是为什么”林长风不悦,“你根本没必要怕的,我无法伤害到你,我根本没办法把你怎么样,充其量、我、最开始的时候,是有点儿讨厌你但我不是讨厌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莫与争轻轻抱起他。
小团子还没法正常地表达出自己的情感,双眼都憋得微红,憋出了一层薄薄的水光。
“我都明白的。”莫与争轻轻拍着林长风的后背,“你别急,咱们慢慢来,慢慢来就好。”
他想说,如果哪天自己所掌控的空间之内,突然多出来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那莫与争也绝对是会抱着十二分的警惕去面对那个不安定的因素。
这是常理,只不过天道虽是有心防备,但他的手段却过于稚嫩了。
如果是莫与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