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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玉簌穿庭作飞花(2/4)
   温苏斋愣怔地看着自家郎君,不明白这从小惦念到大的东西怎么能轻轻易易变了卦。

    他连忙把那张秋海棠红的帖子凑到鼻尖细看,老眼昏花没看出个名堂,放远一瞧,竟拿反了,又胡乱地翻过来。待他从头到尾仔细读完,气得胡子都在发抖

    “少爷,这这”

    点翠楼是什么地方这哪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雅集,分明是几个成天招猫逗狗的风流纨绔邀人喝花酒的帖子

    “斯文扫地,成何体统啊少爷得亏老爷还在上京城,要是他老人家听说了,还不得”

    “够了”温恪将茶盏往桌上重重一磕,吓得侍立一旁的丫鬟司琴倒退半步。“你们这些年管得还不够多吗说功名要功名,说行止要行止,何曾问过我”

    “罢了。”他敛了容色,对平沙道,“备轿。”言罢,径直跨过门槛。

    司琴抱起鹤氅追出去,在背后冲温苏斋微摇了摇头。老管家拿他没办法,只能长叹。

    温恪走过一进进门堂,临到大夫第,忽然停下。他回过头,从司琴手中接过大氅。

    温恪望着远处影影绰绰的屋脊,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抚着柔软的鹤羽“且慢。你去把厨下做的那些点心带上吧。”

    司琴望着郎君一本正经、理直气壮的神色,不由傻了眼。

    临江是江南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曲曲折折的春溪穿城而过,绕城的,是温温柔柔的青屏山。

    在这自古繁华的三吴胜地,最不缺的便是美人、美酒和美景。若问这三美荟萃之地,那首屈一指的,必定是“点翠楼”。

    点翠楼在临江城的最东边,潺潺的春溪淌到这儿,拐成一面玲珑的胭脂湖。若在仲春时分,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点翠楼黛色的蝴蝶瓦便掩映在这一片碧波里。

    如今外面飘着雪,楼内依旧融融如春。几个轻纱缓带的美人正摇着罗扇招徕客人,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

    温恪坐在车中,一路摇得昏昏欲睡。忽然车辙卡的一响,然后是平沙的声音“郎君,到了。”

    温恪揉了揉眉心,挑开车帘。还未及下车,早有点翠楼的鸨母并几个年轻姑娘迎上来。为首的是一位体态丰腴的中年美人,似乎是此地管事。她抿唇一笑,声音又甜又滑

    “这位郎君,是来听琴,还是来看舞呀。若来看舞,那可真是来对地方了。咱们头牌姑娘云哥儿的柘枝舞,可真是一绝。云哥儿可不同那些娇娇怯怯的江南女子。如今贵霜与我朝交恶,这西域舞娘的身段,放在江南路别的地方,想瞧都难瞧见呢。”

    话语间罗扇轻摇,阵阵香风直逼到温恪眼前。

    温恪对香薰有着近乎偏执的排斥,他鼻尖一酸,忍不住很失风度地打了个喷嚏。

    平沙将那秋海棠色的帖子递过去。

    温恪正色道“我不是来找姑娘的。我找沈绰。”

    沈绰是吏部侍郎的二公子,纨绔中的纨绔。他老爹在上京兢兢业业地加班,自己倒留在江南逍遥快活。点翠楼的姑娘没一个不认识他。

    那鸨母接过帖子,轻扫一眼,再看那气度高华的郎君。这位贵客恐怕是点翠楼开张以来头一位穿着祭礼服逛窑子的。听他口气也不像是来寻乐子,倒像是来办公事。

    她心里犹疑,脸上却半分不露,巧笑着将帖子叠起来,招呼温恪往最顶楼暖阁坐。

    珠帘翠幕一挑开,就像从严冬走进了阳春三月。几个公子哥儿席地坐下,周围偎着各色美人,轩窗下独坐着一个抱着琵琶的女子,当真花团锦簇。

    暖阁香雾缭绕。温恪蹙眉望去,房间的四角各自摆着一顶鎏金三足熏炉,香炉内缓缓升起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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