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可能将他折价卖回莲花棚”
“呵,事到如今,究竟是琉璃匠人,还是贵霜王子,还不是听那塔木兀尔一家之辞看看你闯出的祸事”
沈半山冷哼一声,对沈绰的话半点不信。他的目光轻飘飘地望着那枚青鸾琉璃佩,重新沏了一杯茶,不紧不慢地吹开杯中浮沫
“你可知,这些天为父替你周旋,花了多少银钱功夫阎王闩公申丑的鼎鼎大名,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如今死了一个勾栏院的狎司,你的蠢事算是找替罪羊揭过了沈绰,一切孽根都自长乐县主而起,速将琉璃佩交给我,适可而止吧。”
沈绰咬紧牙,不甘心得很。沈半山耐着性子等他,当朝吏部侍郎素来了解他的幺子,好勇斗狠,争强好胜,却是个十足的软骨头。
果不其然,沈绰慢慢抬手,将腰间的琉璃佩解下,双手奉上。沈半山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将琉璃佩盛在匣子里,预备改日亲自登门,替这个不肖子向县主道歉。
“好好思过,别动什么歪脑筋。瞧瞧人家温恪,先是得了探花郎,如今做大理寺丞,断案有功,眼看着下月龙泉定盟日便要再得官家封赏唉,不提也罢。沈绰,你未免太令人失望。”
沈半山言尽于此,正要扬袖而去,却见跪在堂下的幺子望着他手中的琉璃匣,忽然出声道
“父亲,孩儿听闻官家龙泉定盟,有意彰我东州尚武之风倘若孩儿有把握,为我沈氏扬眉吐气呢”
沈半山脚步一顿,双目眯起“什么意思”
“孩儿新得一个侍剑奴,容貌鄙陋,一手剑法却精妙绝伦。”
沈绰双拳攥紧,眼中露恶犬般的凶光
“百余头白狼,饿了三天三夜,抛下一只羊子,顷刻间便被撕咬殆尽。孩儿将他扔在晾鹰台白狼群中,亲眼见他殪兽场中狼尸如山,血流漂杵,铁剑都砍断了,徒手扼死了最后一头狼王。”
沈半山面露惊愕之色,沈绰猛地磕了个响头,掷地有声道“父亲信我。有了他,我沈氏将会成为龙泉之盟上,最璀璨的一颗晨星。”
沈半山将信将疑,随口问“那个奴隶呢”
“只裂一根肋骨,正在我院中养伤。”
芳菲堂后的院落里,冰冰月光从桂树枝头筛下。
晚风拂过门扉,清润的月华落在地上,映亮一截残损的断剑。朱红的剑穗散落在地,冷冰冰的,像断羽。
窗外是夜鹃咕咕的啼声。
玄裳与缟衣乱云般堆在榻边,侍剑奴靠在床头,望着窗外鸽灰色的月影。
他解下银遮面,轻轻扣在枕边。柔滑的乌发从肩头垂落,那人低咳一声,披上缟衣,掩住身前胡乱裹缠的绷带。
微疼的呼吸声里,洇开淡淡的血痕。
夜凉如水。
一轮皓月高挂中天,冰冰清光落在他指间,映出遮面上卷舒的流云,与忧悒的白鹤。
作者有话要说激动搓手手jg
我想提前采访一下温恪恪崽,你有什么想对少夫人说的吗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