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修白起了个大早, 来到外面。一夜过去, 白雪皑皑,他往小树林去的路上留下一串行迹, 找了个能晒到阳光的地方, 停下来,踏了两脚靴子上沾的雪, 低头在围巾里深深呼气。
好冷啊。
他面朝着温和的太阳,微微眯起眼睛。
冬天什么时候才能过去
他和席莫回是深秋认识的, 他还没有见过春天和夏天的席莫回。
夏天
他想着那副情景, 仿佛凛凛白雪成了一块幕布, 美好的想象在眼前上演席莫回吃着雪糕,席莫回被汗透湿, 席莫回编起了鱼骨辫, 席莫回懒散地牵住他的手, 低声抱怨一句,好热。
桓修白对着一片空白的雪地痴痴笑出声。
但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抓紧时间,完成必要的事。
他联系上了金泽, 提出请求“你在席家大宅吗能不能帮我找一下席阿姨”
金泽没有直接应下, 而是陈述着“今天是第二十天,料到你会联系我。找她做什么她很忙, 席墨之也很少见她。”
“有个重要的忙, 想请她帮一下。”
“有多重要”
“比我被剥魂还重要。”
“那你是为谁求帮忙”
“你知道的。”
金泽重重叹了口气,“我宁可不知道。”他犹豫了几秒,勉强答应下来, “我去帮你试试能不能联系上,毕竟她不一定回你。”
“你告诉她,和席莫回的未来有关,她会和我联系的。”
桓修白所料不错,天下几乎所有父母都不会轻易枉顾和孩子有关的信息。
哪怕是他这个先被拒进门,后又带人私奔的提出来的。
“她想和你视频,电话三分钟后打来。”金泽告知了结果,便下线去奶孩子了。
桓修白紧张地踩着雪,等到手机“嘟”得响了一声,他抑制住紧绷的神经,点了接通键,一张和席莫回有七分相似的脸出现在另一头。
“早上好。”席悯合上文件,抬起眼睛。
桓修白在手心掐了一把,喊道“席阿姨好。”
她没有问起席莫回,而是说“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桓修白强逼着自己吐出盘旋已久的念头“我想想请您帮忙,帮我消除莫回的记忆。他以前对我做过类似的事,您应该也会这门咒法。”
席悯视线和他平稳相对,“我不能帮你。”
桓修白连忙解释道“我不是想和他分手,我是”他忽而哽住了,眼底失去了光,在一个陌生长辈面前展露出痛苦神情,“不得不走”
“我走了,他一定会伤心,我不想让他伤心难过,如果他能忘了我,就最好了。”他说到最后,语调看似轻松,落下的字眼,却很重。
席悯态度仍然不变“我还是不能帮你。”
“您难道要看您的儿子难过吗”他急急问,想说服她。
席悯回答得淡然“这世间的苦与乐,都是人必经的历程。席莫回既然选择了你,从他知晓你身份的时,想必就已经做好了觉悟。你和他的结局,不论是怎样的,他都有责任独自承担。”
“况且,我不认为席家的长子会用失去记忆来逃避痛苦。”
明明阳光温和,桓修白却仿佛不堪照射,眼前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
“我不想让他伤心。”他低喃着,面有悲色,眼神飘忽已是绝望,“他不该伤心的我想看他笑。”
席悯的目光不经意落在他圈在脖子上的围巾,认出了它。那曾经是她的旧物,被她套在了杜阅澜身上,又被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