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需要注意。o对a标记时效通常只有一个月左右, 如果你想彻底摆脱药物,依靠天然信息素, 就得每个月按时被标记一次。假如你要换人标记,也得事先了解清楚, 对方的信息素是不是强烈型, 若非烈性信息素, 实际效果恐怕会相差较大。”
面对席恪的提醒,席莫回不在意道“不会换人的。”
席恪点头赞同“那更好, 我不想这么快改变实验样本。”
“叔叔的工作间可以借我使用一下吗”
“禁止制造危险品。”
席莫回笑道“那就是可以了。”
二十分钟后, 席莫回将装满自己腺提纯物的小玻璃瓶塞在箱子角落, 关上诊疗室的门,走廊里并没有看见杜阅澜的身影。
他往楼梯口走了几步,脚步慢慢放浅, 前方隐隐约约有说话的人声。
“不要担心孩子没事确实瘦了, 嗯,回去好好给他补补我我没事真的, 你不用来, 我等会就带他回去了”
楼梯口的男声忽然停住了,应该是在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过了好一会, 男人微不可查地哽咽一声,席莫回悄悄走过去,探了个头,杜阅澜正背对他靠在楼梯上,脊背弯曲,像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
“席悯我知道,但我就是觉得亏待了他他在外面跟别人过得不好,衣服破了还照样穿,他本来那么爱讲究”
席莫回上下左右把自己检查了一遍,在内衬的毛衣上找到了个指甲盖大的小洞。
应该只是无意中刮到哪里了。
原来,杜阅澜一见到他,就偷偷把儿子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打量了一遍。身为男a的杜杜阅澜,心思或许并没有那么粗糙。
“我明白,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他的父亲躲在楼梯间捂住脸,悄悄流起泪,深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没想到会这样,他一上来就给我跪下,我真心疼是我我生了他,却没养好他,是我的责任啊席悯”
这道声音里,有着无法忽视的苍老。杜阅澜十九岁那年生了他,到了今年,席莫回都快步入中年了。他第一次发现,除去不变的外貌,这个男人早已经老了啊。
席莫回心有触动,多年以来砌在他与家庭间的那堵墙似乎掉下了簌簌的渣屑。他站在灯光充足的走廊尽头,凝视着昏暗逃生梯里无助自责的父亲,脑中一时浮现出很多不着边际的想法。
父母和孩子的思维方式一定会融洽吗
多年之后,等他的孩子长大,做出在他看来叛逆无道的事,他会怎么做
在医院楼梯间里哽咽的人,会变成桓修白吗
他没有答案,也找不到答案。
怀着这些问题,席莫回默默突破医院的结界,从无量世界再次逃走。和半年前那次不同,这一次,他有了目标的终点。
箱子里的小玻璃瓶被他小心包裹好,装进盒子里,穿过世界与世界的间隔,掠尽无知深邃的虚空,到达陆地,被加上了三层泡沫纸,打上快递公司的标签,送进车厢里,它欢快地颠簸着,车厢缝隙里透进来雨水的气息,车轮轧过包容强大的水滴,在一场深冬的冰雹雨中,送到了洲际列车的下一个停靠站点。
桓修白于雨中静默浇淋,他抬起头,睁开眼,才恍惚发现击打在头上的不是水滴,而是圆润坚实的珍珠,他张开双手想要接住一个,它们却通通从指间滑走,坠落在地上,滚进了一处迷宫中。他追逐着珍珠拼命奔跑,地上的荆棘划伤了赤脚,感觉不到痛,越走越沉,越走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