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都做逗狗的人,今天头一回做了追着纪九韶骨头跑的狗。
纪九韶闻言倒也不急着说什么,先是微微垂首,摘下黑框眼镜将它折叠起来,然后问“所以被规则玩弄的感觉怎么样。”
“我以为我刚才骂的那些,已经足够说明感受。”江弈实话实说,“玩不过九少,甘拜下风。”
“规则是占据支配地位的人制定的,现在,够清楚了么”
“清楚,认栽。”江弈漫不经心地回答,说完又突的想到什么,贱兮兮地挑着眉凑上脸“要不我再汪汪的叫几声,纪少就把骨头扔给我”
江弈这张脸生的其实不错,相貌基因大多遗传自明艳的母亲,尤其是眼睛和嘴唇,嘴角似弯非弯,眼睛不笑的时候也像在笑,放松的时候就显得悠然含情。
此外,还幸运地遗传了江爹唯一的优点高眉骨。
这张脸在学生年代做校霸时,或多或少地沾上些凶横和痞气,可惜当时没人敢细看这位凶神长啥样,况且还有个帅哥颜值单位纪九韶在前头杵着,也因此没有吸引太多眼球。
到大学后收敛了拳脚,趋向于做个衣冠禽兽,褪去了不少凶煞之气的江弈很快就成了纵横情场、无往不利的人形自走播种机。
有钱固然是一方面,但顶着这么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才真是如虎添翼。
如果忽略掉一些外部因素,只看这张脸蛋,毫无疑问是好看的。
也因此,就算是坐在地板上露出这样贱兮兮的表情,也不显得难看。
献媚的笑,邀宠的话,但纪九韶清楚他眼里放着的光是带着恶意的。
像在期待着什么东西。
但绝对不是“骨头”。
这样的光,他曾经见过一次。
纪九韶移开视线,握了握手里的平光眼镜。
嘁,跟那时候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江弈大觉无趣地收起笑容,拍拍自己皱巴巴的衣领,“既然九少没打算给一条活路,那也没什么可讲的了。”
他的头脑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自个被纪九韶彻彻底底的玩了一道。
不过就算纪九韶不肯放过魅金,也没关系了,反正离岳老寿宴没几天了。
一个魅金而已,他不要了。
江弈这个名字而已,黑就黑了。
在万象城面前,这些完全是可以被舍弃的东西。
只要纪九韶输,怎样都可以。
纪家的准继承人在商场独占鳌头,是英才将才、是会发光发热的存在。
用一个魅金、一个江弈,换得那样的人疼一下,就血妈赚。
江弈单手撑住墙面,正想要站起来离开,但疲软的腿才拖动了一下,腿肚子内侧有根什么猛地一抽,剧痛闪电蹿及大脑,整个人跌坐回地上。
肌肉好像要从腿上剥离一般,一根筋在里头憋着,连着脚趾甲不受控制地僵硬,酸胀麻纠缠,痛不欲生。
他用最后的力气咬着唇,把即将出口的哀嚎全给压在嗓子眼里。
纪九韶刚要开口说什么,就看见江弈一下子跌了回去,然后拼命弯下腰去扳直脚板。
眉头紧拧,五官扭曲得不成样,豆大的汗珠滚落额角,偏生嘴里不喊出一声疼来,只有粗重的呼吸遗露出其承受的痛苦。
但他也只是看着。
近两分钟后,急促的呼吸声才有所平缓的趋势。
纪九韶见他挨过剧疼,但伏在下方的脑袋仍没有抬起来,反而往手肘窝里埋得更深了些。
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