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见什么”连微不敢后退,唯恐被误会是要逃跑。她向前一步,让自己的脸更充分地暴露在月光下,希望仅有的三分面熟能救她一命。
符骞的刀锋果然顿了顿,他凝眸道“是你”
“是”连微飞快地解释,“西跨院那边起火,宴席整个乱了,我唯恐那边人多事杂,便想着先回来避一避,才刚进门而已”
“这不过你一面之词。”一人忽然说道。连微猛地转头,才看见庾令白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近前,斯斯文文的军师与白日里随和温文的模样截然不同,一张脸冷淡得像是结了冰。
“西郊别庄失踪的姑娘也不少了。”他语声淡淡。不会武也没有佩剑的军师冷漠地看了面色苍白的美人一眼,转向符骞道“此事不容生变,还请将军快些解决了,否则未免耽搁。”
月光下,男人英朗的面容被打出深深的阴影,一双冷凝的眸子从上而下扫视着连微,看不清那眸光中是什么情绪,连微盯着刀锋上流淌的银光,怀疑下一秒自己就会被一刀劈成两半。
符骞握着刀的手却缓缓放了下来“子清,还没有切实的证据,她仍算得无辜之人。”
庾令白眉头一皱“将军忘了曾经那些姑娘看着如何诚挚单纯吗”他意有所指地环视一周,“非要抓了现行才肯动手,莫不是将军忘了去年那一刀”
“不曾忘。”
符骞这么说着,手上却彻底收回了刀,还往后退了一步。
“然刀伤已经愈合,我们买回那些姑娘的初衷,始终还是救人。”他抿唇,不经意似的又往连微那边看了一眼,轻声道,“那就没有随意杀了的道理。”
庾令白眼见的是真生气了。“伯功”他甚至喊起了符骞的字,“往日你任性也就罢了,今次之事不仅关乎你,更关乎肃州归属若你独自离开的消息被泄露,会发生什么你比我清楚”
“刺杀、拦截,这也就罢了,你若借到了兵,或许也能对付。然而”他振袖往东边那一团被大火映红的那片天空一指,“若寇平作乱,你又不在,或者数日后的肃州城便如这东跨院,再没有什么安居乐业了”
“寇平手中那三分之一的兵马,除了你没人能控制,”庾令白越说越快,声音却死死控制在这一院之内,“府衙中尚有多少吴胤的钉子,你我也都不清楚不正是因为这个才有眼下的计划的吗你要亲自毁了这一切”
连微在旁听得面色发白。这些都是近乎秘辛的存在,这位军师既然敢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说出口,显然是已经把她当成了死人。
果然,庾令白冷笑一声,接着道“伯功,我也同你说个明白,此女不可能留。你若执意如此,今日你一走,我就亲自将她毙于手下。”
符骞无奈地笑了一声,抬手按住庾令白的肩膀“子清莫急。”
“我为吴胤掣肘多年,自不可能拿这事玩笑。”他的眸子暗了暗,似乎想到什么不好的回忆。“何况今次确实牵连甚广,就算我不要命了,也不会信手置你们于险地。”
庾令白仍是面色沉沉,紧紧攥着从不离手的那柄檀木扇,像是攥着一把匕首。
“你不是说希望我带个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吗”符骞继续道,显然停手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话,“不如就把连姑娘带去吧。”
庾令白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伯功你疯了带这狐媚女人去能做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向符骞,又盯住连微。这女人是使了什么妖术,竟能让符骞这么护着她
这种单人的隐秘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