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作夫妻混在难民里,两人同行不那么引人注目。”符骞丝毫没有玩笑的样子,“这样也无泄密之虞,不是很好”
庾令白尽力维持着不爆粗口的风度。
“若她有所异动,我定然一刀就杀了她。”符骞道,“除此之外,连姑娘的聪明机变你我都是见识过的。你知我不大擅长伪饰一道,有她帮着掩饰,还要稳妥不少。”
连微眼看事情仿佛有了转机,立即道“我定然全心服侍将军若不放心,可先搜我的身,去掉一应可能伤人之物,我在外也无处取得别的凶器。这样手无寸铁的一介弱女子跟着,不可能对将军有所损伤了。”
符骞立即肯定“就这样吧。符期。”
“在。”一直如隐形人般站在后头的侍卫上前一步。
“速去唤符舞来,为连姑娘更衣。”
“是。”
庾令白在一旁眼睁睁看着符骞自顾自安排好了,憋得够呛。他就知道这位大爷平时不熊,一熊起来要人命可他能怎么办他与伯功虽然交情不错,可公事上终究还是下属,符骞没做决定时可以劝谏,做下决定后再阻挠,就是越俎代庖了。
他只好重重吐一口气,转身飞快地出了院子,向起火的东跨院赶去。这女人不让动,那就让伯功把她带得远远的自己处置去吧,东院那边要他安排善后的事情,可还多着呢。
寇平在西山别庄安插的人不止今天解决的那一个,要瞒过他的耳目,做成符骞遇刺重伤的假象,不是件容易事。
他看了看月色,已经三更,扮作符骞的那名暗卫也该被送过来了。
这边的西跨院,也是时候封锁了。
连微被新来的名唤符舞的女侍卫带进南面的耳房。
符舞此人,完全不像她的名字听起来那般温柔可人。肤色微黑,眉眼坚毅的女人提着一只简单的包裹,进屋就上上下下打量连微一番,完了嫌弃道“太艳了。”
确实是艳。为宴会化上的妆,极尽奢华妩媚之能事,把连微本就出彩的五官画得能灼人的眼。光从容貌上看,庾令白骂她倒还真没骂错。连微在心里叹了一声,诚恳发问“能改吗”
以原貌行走在外,那真是给符骞找麻烦。
“往丑了有什么不好化的。”符舞干脆利落地道。她从包袱里拎出两件衣服,往床上一扔,又掏出一只盒子自顾自捣鼓起什么来,“换上。然后我给你画。”
真是雷厉风行。连微在符舞的注视下解去身上衣物,只留下没法藏东西的小衣小裤,然后展开她带来的衣物穿上。
这是一身褐色的粗棉布衣裳,款式是寻常人家妇人常穿的便于行动的衣裤,很不起眼。连微自觉十分合辙,符舞看着,却有些不悦地“啧”了一声。
“你太白了。”
从领口袖口露出的皮肤均都雪白一片,外加身形窈窕,即便不看脸,也没人会怀疑这是个美人。
主子真是尽给他们找麻烦。
符舞抚了抚手中妆盒,片刻便又选出一种颜色。她把连微唤过来,给她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便开始在她脸上涂抹。
外间,符骞也换好了衣裳。一身短打的男人看起来丝毫没有这身衣服本该带来的农人气质,即使暗卫毫不留情地给他的脸加了麻子斑点,又把肤色涂得黧黑,他看着仍然更像是一名行走江湖的刀客。
符期只好拿着深褐色的颜料在他眉上又涂几笔,道“背弓一点儿,肩膀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