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没有什么守卫,就稍稍有些奇怪了。
或许是因为澄园外围,实在是太大了吧。连微没有多想,趁着没被发现,轻手轻脚地从巷中出去,走不过百来米,远远的已经听见了人声。
酉时天色方黑,正该是饭毕百姓们出来到巷口的榕树下话家常,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小贩给出折扣要清最后一点货,酒馆刚刚热闹起来,酒客们微醺着,围着消息通说闲话的时候。
前面一张写了“酒”字的大旗下,隐隐传出嘈杂人声的正是这样一间酒馆。
连微掂了掂怀里拢着的银锞子铜板儿,又把额发拨乱些,径直走了进去。
掀开门前帘子,劣酒略微刺鼻的气息合着熏炉暖烘烘的炭火味儿扑面而来。大堂里人不算多,几个汉子在中间懒洋洋地打牌,角落里有喝闷酒的,也有拉着友人小声交谈的,甚至有整个儿缩在一边的座位里一动不动,不知是不是醉死了,连脸也看不清的。
连微勾头缩肩刻意做出的失意青年的模样混在其中,一点不起眼。几乎没人注意到又来了个新人。倒是做惯了这活计的小二一错眼看见她,拖着声儿问
“您可要来点什么”
连微随手指向柜上一坛酒,自己拖着脚步来到角落里坐下。小二慢悠悠地“哎”了一声,不多时已反身回来把满满一碗酒“咚”地放在了桌上,还顺带饶了一碟小菜。
好实诚店家。
连微低声道着谢,耳朵早已转向了邻桌的几人。
邻座的桌上已堆了小小一堆瓜子果皮,几人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杂杂散散地在说些家常话
“这几日店里入账还成,”说话的是个络腮胡,“将军开始清西山那一拨流寇后,行商眼见的多了不少,总算不用紧着裤腰带过日子了。”
另一人叹道“可不是么,要再没人能进来,窑里烧的那些一等的瓷瓶儿瓷碗儿都要陪着小子入土喽。”
“小李家是烧瓷的那真真是没法子。”有人摇头,“换那些饭庄布庄点心铺子,还有余粮能多撑着点。”
“未必呢。”络腮胡插道,“俺邻家就是卖点心的,俺瞧着他前几日也是饿得嘴都尖了这年月,谁家有余钱还拿去买点心吃呢聪明的都屯着粮哪。”
“是极。依我看,这老汪酒铺过不了多少时日也就要关了。”
众人一时都唉声叹气起来。
连微低着头坐在一旁,边思索边印证着回忆。
策天下里对肃州城描述不多,只说是座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山城,衡安儒没把握强攻,这才剑走偏锋送上美人。
而今这几人的对话,也算是印证了这一点山城多半没有什么沃土,粮食种得不好。故而城中百姓的生活很大程度上依赖来往的行商,用特产的盐铁瓷器一类去换取需要的粮食。
这无疑很不稳定,连山野流寇都能让一众人不得不忍饥挨饿地度日,若战乱真正蔓延过来,即使关卡再高再险,也逃不脱被人困死在原地的命运。
连微的心情有点沉重。她端起桌上酒碗喝了一口,下一秒,心头的乌云更重一层。
入口的液体虽然带着点酒香,可已经淡得根本尝不出实实在在的酒味儿。若不仔细分辨,简直就是白水怪不得这馆子里全无酒馆应有的芜杂吵闹,也没有喝得正酣高声吆喝的汉子,就这白水样的酒,谁能喝得醉
更令连微心生悲意的是,换在平时,这样的酒定是要被脾气鲁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