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令白一时语塞。要从这方面考量, 倒也不能说错。但盯着将军府的人眼中看着的只有那个“伤重”的征西将军, 一个女人就算再美, 又怎可能被当做目标
无人注意,那将军府反倒是比澄园安全的,主公这是关心则乱了。
“也罢,人我会给你看着。”庾令白摇摇头, “只主公日后不可再这般行事, 总要让姑娘们知晓自己的情意,诸般小意才派的上用场。”
点到即止, 话不宜太多,免得伤了主公信心。毕竟是千年铁树开花, 需要好好珍惜。
符骞点头。连微的事嘱咐完 ,他整肃情绪,便又成了那个大将军“可有消息寇平几时动手”
说到正事,庾令白也稍稍严肃了些。他后退一步,推开躺椅向院外走去“主公请随我来。”
他们所处的虽是将军府,但符骞从前因要造出沉迷声色的假象好麻痹吴胤的警惕心,久居澄园仪阳居。故而对这片地方,一直在此处理公务的庾令白反倒更熟悉点。
他们抄近道来到将军府书房,庾令白从新置的一排架子上抽出几沓纸,分别在宽大的书案上铺开
先铺开的是一张纵览全城的舆图,墨笔简略得勾画出肃州城的结构,而在其中, 一片被炭笔涂出黑色阴影的地域格外明显。
“寇平胁迫这一带的大户人家与他同流合污,不仅大肆散布抹黑臣与石达毅的消息,更是令人伪作知情者假传政令,欺骗百姓。”
“据暗访,这一带的百姓多已听信了他的说辞,都认为肃州不日便将易手,易手后将落入甚至不如五年前的境地。”
寇平欺骗百姓说刺杀了将军的庾军师等人如今是尚在交接诸事,待权力全数收归掌中,就会露出真面目,大肆搜刮,以饱私囊。
平民无从知晓更高层次的消息,就算派下专人去辟谣,向来也是这类引起恐慌的传闻更易被口耳相传。
对官府的不信任被激起后,再多的解释也会被认为是居心不良。
流言发酵数日,这一片百姓颇有些人心惶惶。
“昨日得到消息,”庾令白又摊开另一张折叠仔细的麻纸,细细密密的折痕让人猜测这张纸曾被塞进细竹筒或是蜡丸一类的地方,“谋划数日,寇平就要有下一步的行动了。”
光凭百姓的不安或愤怒,什么也做不了。寇平这般做法,只是为了之后的行动铺垫好适合的土壤。
“他遣人往隆兴坊前搭建了一座木台,旁边的极远楼上也有人去探过,还不知是做了什么准备。”庾令白在舆图上隆兴坊所在之处画了一个圈,这是那一片阴影隐约形成的半圆形的圆心位置,与将军府所在之地最为接近。
这么一画,墨圈顿时就像统领了后面那一片阴影一般,与将军府隐隐形成对峙之势。
静听半天的符骞沉沉道“这是要借民众之力,冲击将军府。”
“我与坚之也是如此想的。”庾令白在舆图上一划,“大半军力仍在我们手中,镇压寇平不难,难得是如何将平民从此中摘出去。”
若是强行镇压,势必会伤及无辜,这是他们绝不乐见的。寇平如此作为,未必没有存了仗着他们爱惜百姓而逼他们退让的心思。
若是符骞未归,庾令白二人确实得为此头疼一番。
好在符骞回来了。那么只要能在火势未达全盛时打出这张王牌,就如泼冰于炭盆,一切祸患都能迎刃而解。
庾令白看了一眼衣上还沾染着泥垢污渍,浑身写满风尘仆仆的符骞,不露声色地舒了口气。
“主公回来得还算及时。寇平那人既已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