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便留了皇后娘娘一人,陛下不在身旁, 初为人母的她难免有些情绪低落,楚芙阳时常去永安宫与她解闷, 一来二去倒是开怀不少。
随着开春,枝叶发着新芽, 谢知渊需回辽西将守,正巧楚芙阳也想回去见见庄家, 便与皇后辞了别,道了些让她莫为皇上担忧太多的话。
好在皇后娘娘看得较开, 也是为了孩子吧。
回辽西的路上春雨绵绵, 楚芙阳询问过回春堂的事, 世代医馆怎么说没就没了。
谢知渊显得很坦然, “我说没了便让它没了,这样的医馆行的是伤天害理的事,倒不如没了。”
楚芙阳瞧着他没说话,当年的事她还没来得及记恨, 那周霖安就已死了, 她该是大快人心呢, 还是遗憾没有亲眼看着他死。
用了几日的路程, 回到辽西, 依旧是风沙高寒的模样,春季里还有些冷,备得有斗篷穿上,楚芙阳显得外的平静。
当日有将士迎接,这是平西王第一次领着王妃回城,王爷也老大不小了,总算是成家,各将士自然要显得隆重一点。
这消息很快就引来百姓关注,回王府休息不过一日,平西王便陪同着王妃摆着仪仗往庄家去。
当年庄家大小姐的事可传遍了辽西城,私通画师谢五盗取庄家账本,更是不知廉耻,做了那荒淫事儿,庄家自来家规严森,传出去更是丢尽颜面,什么骂名都闹得出来。
最后被众人推入江河中,婚前不洁的女子,倒还不如死了算了,所以无人为其辩解,就连庄家之主和主母都不加以阻止,冷冷旁观长姐落河。
怎知半年过后,平西王率军回城,那个瘸子谢五竟是一方将帅骨面王爷,这可是动了太岁的土。
因此事平西王大怒,治罪于回春堂,牵连之人皆被仗毙,回春堂覆灭,庄家就此败落,没了当年的风光。
这王爷携王妃前去庄家拜访,虽不知是何意,定不是什么好事,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庄家之主庄丰和的耳朵里,听了平西王三字,吓得拿不住手里的茶杯,摔落在地。
这位恶神怎么又来了
庄家主母慌张地道“这可怎么办,庄家如今可经不得折腾了。”
还来得及多想,一大家子的人哆哆嗦嗦地赶到府前,几房妾侍也奔了出来,见着刻着平西王府的马车徐徐而来,停在庄府前,众人心中忐忑不安。
车帘被掀起,只见那衣着华贵的平西王行下马车,行径落落大方,面容隽美,浑然天成的贵气是普通百姓难以比拟的。
庄丰和连忙躬身施礼,“小人恭迎谢王爷。”
那平西王并未理睬于他,回身揽着车帘,庄丰和低着首,面容微僵,身后一众人皆拿不准他的意思。
马车内,碧衣女子被他搀着下来,眼角的泪痣分外娇丽,轻轻扫视着低首的庄家一众人。
察觉视线移来,庄丰和抬起首,一张熟悉不过的容颜映入眼帘,愕然地张了张口,道“新月”
身旁的主母刘霞抬首,见到楚芙阳,吓得忙捂了嘴,只听闻平西王妃是西昭公主,不曾想容颜如死去的长女庄新月一模一样。
当年她的死,庄家人不闻不问,更是亏欠于庄新月,如今再见这容颜,怎能不惶恐。
庄丰和意识到似有不对,又忙改口道“小人恭迎谢王妃。”
楚芙阳稳了稳身形,这便是她的爹娘,如今见着,不敢与她相认,她的手轻轻挽着谢知渊,道“父亲母亲是不认识我了。”
不是不认识,而是不敢确定,实在想不起西昭公主和新月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