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的夜色下,青莲居的室门,随着女子动作, 轻轻地阖上了, 门外, 方才还满心欢喜的萧妙莲,心中立涌起了不解与担心,她望着姐姐的身影随门阖隐没, 怔怔转首,看向身旁的家人问“姐姐她怎么了”
无人能答, 就连室内门后的萧观音,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明知今夜是除夕, 她当与家人一起用宴守岁, 明知她现在这样一人待在青莲居内, 在这样的特殊节日很不应该,会让她的家人,为她担心,可她还是这样做了,因她实在无法强颜欢笑地去用宴守岁,在这普天同庆的时日,她无法欢喜半分,不仅笑不出来,好像还要哭了
为什么她不明白,只是一想到宇文泓看她的眼神,想他说的那些话,她就忍不住心里难受所谓心如止水,她早没有了,在与宇文泓分离的日子里,在知与宇文泓和离一事后,在今日突然与宇文泓相见时,她的心,只要与他有关,一直都是乱的,似乱麻纠结,纠缠得不成形状,到今日此时,在与宇文泓久别重见、却是那样并不愉快的会面后,愈发纠缠紧勒着她的心,打成死结,迫得她心中闷疼,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宇文泓说,她只当他是一个丈夫的空壳子,而不是宇文泓本人,若她哪日改嫁,只要对方是她丈夫,占了她丈夫的名义,不管他是谁,都可以随意牵她的手、吻她抱她、和她同床共枕她会这样吗
她与宇文泓疏离,是因为他们已不是夫妻,她需守礼,与他保持距离,若她哪日再嫁为人妇,会因为这个夫妻名分,而允许那名是她新丈夫的男子,合乎夫妻之礼地触碰她,就像宇文泓从前对她做的,抱她吻她,同床共枕吗
不只这么一想,她好像就在心底排斥此事可这是合乎礼仪的,若那名男子是她丈夫的话为什么会对此心有排斥感为什么同样曾为丈夫的宇文泓这样对她,她就不会反感,为什么
茫茫迷思,像织成了一张密网,困住了不懂情爱、看不清自己心意的女子,除夕夜色渐渐深浓,女子心中的迷思,也如夜色越发深重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伴随着妇人温柔的声音,“观音,是母亲。”
蹲坐在门后的萧观音,忙站起身来,在强自平复了下心绪后,伸手打开了房门,晕黄的廊灯照耀下,母亲静静地朝她面上看了一会儿,走入房中,握着她手,边携她走至窗下,边和声问她道“怎么了,观音”
母亲待父亲和弟弟态度冷淡,但待她和大哥妹妹,总是一如既往地慈和,温柔望着她道“心里有什么事,就同母亲说说,说出来,许就好受些了。”
萧观音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遂也无法向母亲明说,只是道“女儿没事,女儿只是心里有点乱”
母亲身体初愈,平日里天入夜后,是不会在这凛寒天气出来走动的,现下却为她过来了,萧观音为自己的任性,感到惭愧,向母亲道歉,母亲却含笑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我看你这样闹小脾气,心里却是有几分高兴的。”
“这样的小脾气,妙莲从小到大,不知闹过多少次了,可你之前,却一次也没有过”,母亲温和望着她的眼神,似隐有叹息,“就是在去年春天,身不由己地嫁人时,也没有从小到大,你事事都为旁人着想,却从不为自己想什么,母亲看你这样,心疼”
萧观音道“我是萧家的女儿,凡事为家人着想,是应该的。”
“可你从来都是为旁人喜,